院牧心箋

親愛的火鳳凰:

  提筆之時,相信妳正在外國很努力地完成妳最後一年的大學課程,盼望很快能收到妳畢業的好消息!

  記得在醫院初次遇見妳時,感覺到妳的困擾、徬徨;妳跟我說,妳原本是計劃回港放暑假,卻因咽喉的傷口發炎,影響吞嚥而被迫留醫。當時妳很不開心,因妳剛知道自己不單要接受抗生素療程,還要嘗試一項陌生、尚未有期數的高壓氧治療。妳最擔心的是治療將會拖延妳的學習進度,特別這是課程的最後一年,論文的題目和教授都已選定了,如果因病未能返回校園,會有較多的影響和考慮。

  在往後的探訪中,我聽到妳內心更深的擔憂,不知如何面對明天。「現在還有爸媽照顧,但有天失去他們,或再遇不到好的醫生,到時身體漸漸衰退,那麼自己以後的人生將會怎樣?」我再細聽妳的經歷,當時妳才十六歲,就被確診頸椎癌,經歷手術、化療和電療的煎熬,雖然腫瘤已清除,但治療的後遺症,卻使妳經歷一連串的失去和身心的改變。頸椎的枯骨使妳的頭不能隨意轉動,電療的後遺症影響妳不能吃固體食物,不能再像以往一樣的吃喝,不能再做劇烈運動。妳的性格也出現了很大的改變,原來患病前的妳是個愛笑、很活潑、很健談、交遊廣闊的人。

  在探訪過程中,我感受到妳的艱難;我讓妳哭訴傷痛,讓妳哀悼種種的失去。同時我何等驚訝,不禁問:「妳自發病後,這七年是怎樣走過來的?」妳停了一會,漸漸地對自己有更多發現。妳發現患病後,腦袋突然開竅,成績突飛猛進;學習方面,妳比患病前更清晰自己的目標和方向,並立志成為負傷的治療者,在醫院關懷病人的心靈需要。妳更清楚自己身體的限制,更懂得照顧和保護自己的身體,因此妳不隨意參加大食會和吃燒烤的食物。妳更說:「自己的『病』只是較別人早一點經歷而已,其實『病』是每一個人遲早都會經歷的」。我很欣賞妳敏銳的思考和發現,能夠分辨自己和別人的不同,又能站穩自己的位置。

  最後我問:「妳對明天的憂慮是從何時開始?」妳醒覺說:「原來是自己對今次新的治療抱了過高的期望。」雖然我們無法知道明天會是怎樣,但相信妳必能一步步地走過,正如妳在七年前發病時,也不知道今天將成為一位準心理學家。

  記得《危機介入與創傷反應—理論與實務》一書提到,遭遇危機與創傷事件的人,大多是具有功能且運作正常,當他們面臨具有破壞性的不尋常狀況時,若有人能協助他們發掘並善用其「內在資源」,他們通常能夠逐漸走出傷痛,重新迎向未來,猶如「浴火鳳凰」。我相信你正是這樣的「火鳳凰」!

周院牧

從心出發:護士就是一個「召命」

  「你的志願是甚麼?」是很多人在小時的一條必答題。我還是小學生時,跟大部分同學一樣,都回答:「我要當老師!」小六時,有人轉贈《醫生札記》一書給我,內容是生命的故事與對生命的體會,讀後很感動,也感受到生命的無助。然而,作者愛人的心腸,在人的無助中帶來安慰與醫治;醫生在專業背後,面對生、老、病、死仍有一份會跳動的心靈和感受,這種心靈的觸碰吸引著我,更夢想有一天自己也要成為這樣的醫生。可是因公開試的成績未能考入醫學院,結果兒時的志願不能如願以償。中學畢業後曾在航空業打滾了幾年,漸漸感到乏味和厭倦。偶爾聽聞護士學校重開,雖然自己未能當上醫生,但認為投身護理工作也可以幫助別人。

  入學後,第一次臨床實習被派去急性中風病房。第一天我預備好了,穿著整齊,懷著既興奮又緊張的心情準時到病房報到。踏進病房,環境很擠擁,走廊都是常見的臨時病床,病房助理、各院校的護士學生、物理治療師、職業治療師、清潔員等穿梭病床之間,當然還有剛開始巡房的醫生。護士在處理一疊疊排牌,電話又響過不停,像是十分繁忙。最初未適應忙碌與「追更」的工作模式,回家經常失眠,夜裡不住想著當天發生的事……

  後來漸漸適應了常規的工作,偶爾能夠與病人談話。有一位伯伯叫阿興(化名),第一次看見他,不明白他為何不臥於枕頭上,原來他因右手感到疼痛難消,用枕頭墊起來會使痛楚減退一點。於是我多給他一個枕頭,也繼續與他聊天。他表示,年輕時在玻璃廠工作,面對熊熊烈火,徒手觸摸燒熱了的玻璃也不覺痛,還即席示範「吹」玻璃樽的手勢。但現在經常手痛,很無奈。雖然如此,他卻勉勵我要慢慢學習,且很健談,因此每天我也會找他寒暄幾句。其後阿興的情況轉差,思緒變得紊亂,需要高濃度氧氣支持和接受輸血。我心情很沈重難過,不敢逗留在他身旁,怕自己會哭。後來他漸漸昏迷不醒,兩天後便離世了。還記得那天,我請同學替我為他包裹,自己只敢遠遠地目送他上「花車」。

  在這病房實習的一個月,經歷十分深刻。不論是第一次為病人轉身、換片,或是參與急救、包裹遺體……第一次看見病人由說說笑笑到死亡,覺得生命很短促。在醫院入職後,每天在病房營營役役,面對大量文件,能真正走到病床邊、體會這些生命故事的時間又有多少呢?我開始感到身不由己、偶有灰心。

  記得曾有前輩分享過,護士本來就是一個「召命」,當時我未有信仰,不太明白這意思。後來決志信耶穌後,才發現神是如此奇妙,在我未認識祂以前已揀選了我成為一位護士,從一本書的感動,將一顆愛人靈魂的心栽種在我身上,成為病人的祝福。我該如何回應這召命?

  「我心裡柔和謙卑,你們當負我的軛,學我的樣式……」(馬太福音11:29上)想起耶穌基督謙卑服侍人,正是我的榜樣 — 學習放下自我,藉工作祝福病人。我漸漸發現,雖然工作繁忙,仍然享受其中;雖然時間急促,仍然帶著基督的愛去幫助每一位病人,不論是一針、一藥,甚至只是一句問候。或許偶有疲累,當想起這是神給我的召命,我願意盡心,成為工作的動力,因為我既是服侍人,也是服侍神。

關心健康:青春痘

  暗瘡,醫學上稱為「痤瘡」,中醫稱為「粉刺」。粉刺是一種毛囊皮脂腺的炎症性皮膚病,常發生在面部,也可發生在胸及背部。本病多發生在青少年時期,故又稱為「青春豆」。

  發生暗瘡其中一個原因是性荷爾蒙的變化,因此在發育時期,生長暗瘡的機會較多。另一個原因是皮膚分泌油脂太多,令毛孔閉塞,形成黑頭,若受細菌感染,易引起毛孔發炎,便形成暗瘡。因此,面油特別多的人,患暗瘡的機會也高些。

  中醫認為暗瘡發生的原因,是由於肺經風熱、薰蒸肌膚;或過食辛辣,脾胃蘊濕積熱,外犯肌膚而成;亦可因沖任不調,肌膚疏泄失常所致。

  長粉刺者若用手擠壓,往往有白色豆渣樣物質隨手排出,之後有可能引起細菌感染,炎症嚴重者可發生毛囊炎、膿腫或囊腫等,消退後有明顯疤痕形成,影響容顏。

  暗瘡的日常護理,需注意保持皮膚清潔,用溫水和肥皂洗臉,減少皮脂,但這並不是鼓勵患者頻頻洗臉。不要用油性化妝品。避免擠壓,以防細菌擴散。飲食宜清淡,少吃脂肪、糖類和辛辣刺激的食物或飲品,如肥肉、糖果、辣椒、蔥蒜、煙酒等。多喝開水,多吃蔬菜,使腸道保持暢通,有便秘和胃腸道障礙的應及早治理。生活要有規律,作息定時,充足睡眠,適當運動。經常熬夜、夜生活頻繁或工作壓力大的人,皮膚抵抗力會逐漸下降,使面部容易出現暗瘡。

  外用中藥洗面或塗面對暗瘡均有一定的效果,現介紹如下:

一、洗面

  用適量鷹粟粉水調外洗面(此法方便),或用綠豆粉水調糊狀外洗面。以上兩者均有消炎、解毒、去面油作用,可以任擇一種,一天洗二至三次。

二、塗面

  可用新鮮蘆薈搗爛取汁,塗搽患處,每日二至三次。有清熱解毒、止癢收澀作用。

  如果面部油脂分泌過多,可用薏苡仁一両,山楂三錢,三碗水煎存一碗飲,有去濕驅脂作用。

  粉刺是青春發育時期的一種常見生理現象。輕者可不必治療,嚴重者可進行適當的防治。運用中醫的辨證論治方法治療暗瘡效果良好,但仍需進行適當的護理,才會達至理想的效果。

關心健康:「五十肩」是甚麼?

  很多病人肩膊無緣無故疼痛及活動能力大幅減少,都會懷疑自己是否患了「五十肩」或是肩周炎(肩關節周圍炎)。有些短期的會困擾好幾個月,有些患上慢性肩周炎則長達一、兩年之久。

  五十肩,又稱為冰凍肩(Frozen Shoulder),顧名思義,就是肩關節好像是凍僵了,以致活動受限制,患者肩部周圍持續性隱隱作痛,尤其在夜間那疼痛或痠痛的感覺會更厲害,影響睡眠,在天氣轉冷時亦漸趨嚴重。患者一般介乎40至60多歲,有些曾受肩傷,例如創傷、骨折、脫臼、外傷、勞損或退化性肌腱炎,導致肩關節活動範圍受限,臨床症狀包括不能主動或被動做外展、向前、向後彎屈或外旋等動作,肩膊並會感到疼痛。有些患者則是肩膊關節無緣無故地逐漸感到疼痛及僵化起來。這些情況,我們稱為肩周炎或俗稱為五十肩。此症以女性發生的比率略高於男性;另有研究報告指出,患者主要為非體力勞動者及伏案工作者較常見。

  五十肩或冰凍肩並非醫學名詞,而是許多肩部病患的總稱,包括退化性肌腱炎、二頭肌肌腱炎、肩峰下滑液囊炎、被膜周圍炎、鈣化性腱板炎、黏連性關節囊炎等等。儘管病因不同,它們的臨床症狀卻非常相似,因此亦會採取相同的治療步驟。臨床上通常把五十肩分為三個階段:

急性期

  這階段可能長達2至9個月,患者即使休息時肩膊也會感覺疼痛或痠痛,但不能指出真正的痛點,只知道整個肩部正受痛楚。上肢的功能漸漸受到限制,手臂不能高舉或轉動不順,甚至摸不到自己的頭髮和後背,穿衣服或洗澡擦背時都會覺得疼痛,影響日常生活。

冰凍期

  這階段可能維持4至12個月,患者疼痛的感覺已輕微減輕,但肩關節已僵硬起來,關節活動程度受進一步的限制。由於依然有痛感,患者不敢多作運動,使肩膊的肌肉群有萎縮的現象。

解凍期

  這階段可能維持6至9個月。肩膊的僵硬逐漸消解,疼痛大大減輕。患者如有適當的運動及護理,一般都能恢復肩關節的活動機能。

治療方法

  物理治療師會根據患者的病徵進行個別評估及檢查,再選取適當的治療,如冷/熱敷、超聲波、干擾波、透皮神經電療、激光、針灸等,減輕患者的痛楚。此外,透過手力治療法幫助患者舒整僵硬關節;針對性的運動治療,包括伸展運動和舒整運動,可改善肩關節的活動度,增加患者重拾日常活動的能力。

  日常護理方面,患者應:

  1. 盡量減少用痛手提舉重物。
  2. 在工作或做家務時避免集中或重複使用同一肩關節,應輪流交替使用。
  3. 穿衣可先穿痛手,然後才穿起好手。
  4. 避免側睡在痛手一邊。
  5. 睡覺或運動前可熱敷10-15分鐘,增加局部血液循環,減輕疼痛程度。
  6. 定時運動:痛楚嚴重時,患者可做輕量的肩部運動,以增加局部血液循環、放鬆肌肉以及減少痛楚。痛楚紓緩後,要依照物理治療師指示,進行適當的關節運動。

  新一年,願大家「量力而為 持之以恆」,祝各位身心靈安康!

解開心結:成為正面的照顧者

  雅兒(化名)剛回家,發現女兒沒有做功課,只顧打遊戲機。雅兒突然非常憤怒,摑了女兒兩巴掌,然後氣憤地衝入房裡。她想起自己現時的情況,有點悲從中來,因為丈夫上年因工傷不能再工作,更患上抑鬱症。雅兒要照顧身邊的丈夫和女兒,更要做兼職工作,責任與壓力非常重大。她覺得這幾個月她的情緒越來越差,常向丈夫及女兒發脾氣。她甚至想過帶著女兒離開家庭,結束這個重擔。她來求助時,已確診患上適應障礙症,需要和丈夫一樣看精神科及接受心理輔導。

  不少個案裡,需要求助的不止病者本身,更包括照顧者(如配偶、子女、父母、親友)。許多照顧者可能一直不察覺自己已經壓力過大,主要原因是自己把專注力過分投放在照顧病者身上,忽略了自己的身心需要;加上經濟原因,部分照顧者需要兼顧工作,以致壓力一直處於極高水平,身處情緒病的邊緣。例如許多來求助的父母,其子女有過度活躍症、自閉症或學習障礙等問題,影響他們的情緒及行為表現。與子女相處時,這些家長往往不能分辨病者的反應是否和他們作對,以致不能放鬆自己的情緒,長期處在受壓狀態,結果自己的心理狀況也越來越差。

  也有一些過度熱心照顧情緒病患者的親友,常常不斷接觸患者,欲提供不同方法讓他們處理情緒,反而忽略了患者的感受。他們有時甚至要求患者不要作出某些情緒表達,又或對患者作出不合理的評價,批評他們的負面思想。這些熱心的親友似乎走進了不同的錯誤區,有機會增加患者的負擔甚至困苦。曾有一個個案,患者有強迫症及過分執著的負面思想;因為父母將她的情況告訴了其他親友,反而令患者覺得很大壓力,覺得父母不了解她,將她的私隱隨處傳揚,令她更難面對自己的病況。

  許多照顧者其實非常關心有情緒病的親友,但也因為他們過分地關心,弄得自己身心疲累。究其原因,似乎這些照顧者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很容易過分投入照顧別人,而容易忽略了自己。這些照顧者似乎很容易忘記自己的真正需要,過分纏繞在照顧親友當中。例如許多認知障礙症患者的照顧者,和被照顧的父母有著非常親密的關係,一直未能接受自己的父母的記性越來越退化,變得像另一個人那樣。有其中一個照顧者,因安排了母親入住老人院,常怪責自己為何不能好好照顧母親,每次到老人院探望母親的時候,心情都非常低落,自己的抑鬱症也時好時壞,一直未能復元。

  假如你發覺自己和以上的照顧者有相似的特徵,例如你的內心可能不斷會問:「為甚麼我的親友會有這些情緒病困擾,甚至精神問題,而我又要一直背負照顧者的擔子?」我建議你更要留意,其實你最需要的不是答案,因為真正的答案不容易找到。你可能更需要的,是學習接受所發生的事情,避免怪責病者或自己,嘗試轉為一個正面的照顧者,並繼續過一個有意義的人生。

  如何成為一個「正面的照顧者」?請你花些時間停下來、慢下來,嘗試深呼吸幾下,在這空間裡嘗試接受你所面對的事情,包括親友的情緒、說話、負面思想、病徵……這一切的出現,雖然不是我們想見到的,但似乎並不是偶然出現的。你再想像一下,究竟這一刻「照顧者」這個角色,對你有甚麼意義或提醒?記著,這是你所關心的親友,他所遭遇的必然是你關心的。對他而言,你對他的任何說話和照顧,都可以是重要的支持。嘗試聆聽他的感受,用一個不加批判的角度,讓他感受到他可以安全地宣洩情緒,並得到你的接納就可以了。記著,你不是他的判官,更不應該將你的情緒倒過來發洩在他的身上。

  假如能按照以上方向,對情緒病患者的親友多嘗試幾次,你可能慢慢會發覺你和他之間的關係會有所改變,你對他的情緒病或精神病也可能會有所改觀,能包容的空間會多了,這樣反而可能讓你更能認識這位親友,與他的關係更進深一步,你對他的支持也能夠維持更久。更重要的是,你也有更多空間可以與他一直相處下去,陪伴他繼續走人生餘下的旅程。

醫病同心:度患難、得重生、再啟航!

  2015年底,我曾經因鼻涕出現血絲,於是到醫院做鼻咽癌檢查,但驗血和鼻咽組織檢查結果都確定我沒有患上鼻咽癌。可是到2016年7月,我在另一間醫院卻被確診患上鼻咽癌。知道這消息時,我感到很意外,對我的打擊十分大,我接受不到這個事實,因為只不過短短八個月的時間,為甚麼我就患上鼻咽癌呢?而且那時女兒還在讀中三,小兒子才一歲半,我覺得患病是太殘酷了!

  當時哥哥建議我去私家醫院接受治療,最後我接納了他的提議。在治療初期,神安排了院牧關心我並引導我信主。然而,信主並非代表病情就會好轉,往後我卻面對更大的衝擊。在我接受電療的第三周,突然聽到我七十多歲的父親患上直腸癌的消息,當時我很難受,因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我家裡有兩名成員同時患癌,這打擊實在太大。及後到了電療的第五周,由於我口腔的創傷太嚴重,令我完全不能進食,因此要入醫院以營養液「吊命」,太太當時為了全心在醫院照顧我,她忍痛把兒子送到深圳交人照顧。每天看見她掛念兒子的表情,我都覺得很痛心,曾經叫她不用理會我,回去深圳照顧兒子,但她總是不肯,她對我不離不棄,常常向我的主診醫生詢問我能否完全康復,讓我看見太太對我十分著緊,我從她身上經驗到一份真摯、願意犧牲的愛。

  在我患病及接受治療期間,院牧常常探訪我,亦常常為我祈禱,使我感到安慰。我相信神容許這考驗臨到我,祂必定賜我力量去面對及度過這些難關。我很感謝院牧對我的關心和支持。

  經過九個星期的化療和35次電療後,我的體重減輕了21公斤,並且超過一個月沒法進食,當時身體的狀況極其虛弱。最後一次的電療剛好是在我生日的那天進行,完成後,醫院內幾位放射治療師都不停跟我說生日快樂!這個生日實在太難忘了。我覺得神的安排真的很奇妙,雖然我遇見患難,但是讓我在患難中遇見祂,祂拯救我度過並脫離患難,並教我學懂要珍惜我所擁有美好的一切。衪是至高而永活的神,我們要堅信祂,願一切榮耀歸於神,阿們!

醫病同心:神的意念高過我的意念

  2006年,我來到這醫院工作,轉眼已經12年了。中國人說六十年一個甲子年,這五分一甲子也算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從前我在一間急症全科醫院任職骨科創傷科的醫生。每天分秒必爭地搶救因交通意外被車撞傷的病人、在地盤工作而從高處墮下的工人、為沒有呼吸的病人施行心肺復甦法、在手術室裡接駁血肉模糊的殘肢和固定粉碎的骨頭等,每天非把自己弄至累得半死才回家。

  2006年因為工作的需要,我被調配到現時工作的醫院,負責骨科康復的工作,每天要跟進一些完成手術的長者的康復進度,看他們能不能走路,何時能出院等。來到這醫院後,我再也不需要搶救病人,也不需要做手術,就像一隻小船從巨浪滔天的怒海流進風平浪靜的小河小溪。我感到異常納悶,甚至有點憂鬱,更懷疑我所信的神:為甚麼要浪費了我靈活的頭腦?為甚麼要浪費我高超的外科手藝?為甚麼要浪費我勇敢救人的拼搏精神?

  有一天,我看到牧師和一群教會的義工,坐在長者病人的床邊和他們談天,關心他們的身體、家庭狀況等。即使他們有老人癡呆或狂燥病,義工們都會耐心的陪伴和傾談。很奇怪,他們都顯得平靜、充滿笑意地談天。從那天起,我對康復治療的看法有一百八十度的改變。每次巡房,我都會用病人的名字來稱呼他們,每次都會關心他們疼痛和走路的情況,瞭解原因並想辦法治療。考慮病人應否出院時,我亦會瞭解出院後病人能否得到照顧?由其親人照顧還是需要為其安排老人院?出院後病人能否繼續在門診做物理治療?這樣的思考令我逐漸對自己的家人也有改變,會多關心父母,陪他們吃飯,和他們聊天;也會多關心子女,瞭解他們的需要。終於我明白神的安排,祂幫助我更完善自己,為祂作鹽作光。

  這幾年的工作,讓我慢慢掌握對復康病人的治療。物理治療和職業治療讓患者盡快恢復肌肉的力量,適應家居生活。但是除了紓緩肉體上的疼痛外,我發現最重要是心靈方面的安慰。每當病人缺乏家人的照顧,從住院開始已經沒有家屬探訪,意志軟弱甚至有尋死的想法,或在心靈上需要扶持的病人,我都會轉介給院牧去關心他們。教會的義工們也會探望和關心病人,回應他們心靈的需要。更重要的是若有機會的話,讓病人認識上帝是全能的主和慈愛的神。不管人的身分、曾經做過的事或經歷多少痛苦,只要人願意相信,神都會接納他、保護他、赦免他的罪、讓病人不是孤獨的受苦,而是有上帝愛他和支持他,給他心靈的安慰。

  現在我每一天在醫院都非常開心滿足。感恩神!

兩扇心窗:尋找時間的人

  有誰知時間去了哪?在愛爾蘭肯瓦拉小鎮,時間似乎被偷走,每個人都覺得時間越來越不夠用。吉吉問媽媽要甚麼生日禮物,媽媽說她甚麼也不想要,只想要多些時間。十五歲的吉吉怎樣才能找到時間?他從鄰居口中得知有個密室可通往永恆之地,在那裡有用不完的時間。吉吉決定要為媽媽買點時間。這是愛爾蘭小說家凱特、湯普森(Kate Thompson)的《尋找時間的人》(原文是The New Policeman)的情節。

  有人竭盡全力要去尋找時間,時間究竟有何吸引力?有人說:只要活著,自然就有時間。只要有時間,遲早會等到機會,時間是最大的機會。「日光之下,快跑的未必能贏;力戰的未必得勝;智慧的未必得糧食;明哲的未必得貨財;靈巧的未必得喜悅,所臨到眾人的只在乎時間和機會。」(傳道書9:11)時間是最珍貴的資源,但時間卻是最易被人浪費的資源,多少時候我們讓時間白白溜走。

  時間屬於誰?誰是時間的真正主人?誰掌時間?人往往以為自己在掌控時間,事實上不是!有人會將時間分為兩份,一份屬於雇主,一份屬於自己。其實,所有時間也屬於上主。神是時間的主宰,時間是神所賜的禮物。猶大王希西家病危時求告神,神用兆頭 — 使亞哈斯日晷的日影往後退十度 — 指示必會使他完全康復,然後神又多賜他十五年壽命,只可惜他沒有按神的旨意走完生命列車最後一程,浪費神多給他的生命。

  從一個人管理時間的能力,可見其所具備的智慧。耶穌對時間很重視,也很敏感。耶穌說:「趁著白日(有生命),我們必須作那差我來者的工,黑夜(死亡)將到,就沒有人能作工了。」耶穌何所指?正因為人一生要做的事多不勝數,人的欲望無窮,時間永遠不夠用。要抓住時間,不是擠時間做更多事情,而是好好決定甚麼是人生的重要課題。

  若那人時日無多,他會想著工作還是他的家人?當然是他心愛的人和家人,從來關係是無可取替的。同事自知離世日子越近,她最想尋回離家的兒子,和兒子吃一頓飯。好友面對爸爸彌留之際,她選擇晚上守在他床邊,隨時候命照顧他。何解要如此選擇?正因為她很珍惜這段只有她和爸爸在一起的時間,把握機會去表達愛。有一位伯伯最想在離世前跟太太道歉,說句「對不起!多謝你!我愛你!」我就充當中間人,將他太太帶來,當時的場面很感人,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時間之珍貴在於其無可替代。乏人力,可以招募;乏物力,可以外借;乏技術,可以培訓;乏財力,可以募捐;乏時間,則無法增加。人人一天只有廿四小時。時間比金錢更珍貴,世上有價值的東西都是用時間去換,就如要得智慧,就得用時間去觀察、閱讀和思考。為免時間輕易被偷走,我們需要好好地數算日子,把握轉瞬即逝的光陰,今天就想好我要分配多少時間做該做的事。

兩扇心窗:時間就是生命

  前些日子,本港名漫畫家嚴以敬先生(阿虫)病逝,作為他的畫迷,得悉先生離世,禁不住翻看他的畫冊,既欣賞他的作品,也愛看他後期水墨畫中的文字。筆者對其中這幾句話頗有共鳴:「日出日落自然事,別見夕陽嘆暮遲;盛衰本來有交替,夕去朝來總有時」。先生視生老病死為自然界的時序,輕看生命中的得失成敗,從容豁達,教人嘆服。

  過了一陣子,又傳來武俠小說泰斗金庸先生離世消息,他留下的一句「人生就是大鬧一場,悄然離去」,成為熱話。查大俠在文壇和報業都是個響噹噹的人物;華人娛樂圈中,不少藝人因演活他筆下的角色而名噪一時,甚或從此改寫他們的星途。查大俠確實是在世大鬧一場,但離去時當然不是悄然無聲,在香港甚至海內外媒體上,一度激起重重漣漪。

  2018年末至今,各界名人病逝的甚多,而事有湊巧,筆者習慣每年離港數月,與僑居美國的親人小住,過去數月往還港美期間,都碰上兩岸摯愛親友離世,他們正藉盛年,卻遽然逝去,錯過話別時機,感覺甚是傷痛。其實人生無論成就如何,年月長短,生命的流逝總是教人唏噓不捨。細想要是時光能夠稍微倒流,讓生者與逝者彼此共聚片刻,盡訴衷情,或是來個緊緊的無聲擁抱,互相安慰,相信就算不能淡化今日的哀思,也可抹掉一點點的遺憾。常聽說「愛要及時」,但是,任誰都曉得事後孔明,甚麼時候才是「及時」呢?現代人亦強調把握時機,認為能準確拿捏這個「時機」,參透當中玄機,就是掌握幸福成敗的關鍵。

  時間可真是個吊詭的課題,香港人常說:「時間就是金錢」,聽起來時間和錢財兩者同樣重要,地位對等。但事實上,錢財絕對不能和時間相提並論;擁有金錢不一定擁有時間,主宰生命長短的是時間,金錢卻無從干預,須知就算富甲天下,也不能讓人多活一刻,甚至順暢地吸一口氣。因此財富比起時間,遠遠微不足道。

  時間雖則無從觸摸,卻能在每個生命或時代中留下痕跡,它不單以抽象的概念傳世,並能遊走於哲學、文學、科學和宗教之間。人若深思它,就懂得珍惜分秒,得著智慧;忽略它,只會渾噩度日,最終後悔莫及。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光陰一味頑固的流逝前進,牢牢守著世人不能超越的生死大限,對驕傲的人類也有正面的意義。歷世歷代,人類在有限的人生中,對無限的時間從未停止探索,或是藉著思考永恆而尋求宗教信仰,為精神文明開創了另一領域。「誰會珍惜當你還擁有?」簡單一句歌詞,已經說明問題的重點,對著活生生的至親仍難免忽略,何況是低調沈默的時間巨人?

真心分享:何嘉麗

聖經中有個關於家庭復和的故事:有一位慈父,育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一向安分守己,循規蹈矩,小兒子則偏愛反叛,任意妄為。話說兄弟倆仍羽翼未豐,小兒子竟要求父親分家產,達到目的後,就立刻遠走高飛,在外放浪形骸。後來他散盡家財,生活潦倒不堪,方才懊悔回家,幸得老父完全包容接納,重新做人,反而大兒子心生不忿,認為父親對弟弟偏頗,感到受傷害,不肯復和……父親對大兒子說:「你常和我同在,我一切所有的,都是你的;只是你這個兄弟,是死而復活,失而又得的,我們理當歡喜快樂。」
沒有尊重、沒有愛

  自有記憶以來,我的童年可說是在冷漠中度過的,就算與父母一起,我們好像沒有享受過一般家庭的和樂。聽媽媽說,當我仍在母腹,爸爸已經想放棄我。當媽媽在醫院分娩在即,仍希望拖延生產至爸爸趕來,但等到胎兒快要缺氧,他最終都沒有來到。爸爸思想傳統,重男輕女,可惜到第二個孩子出生,也沒有如他所願,仍然是個女孩。

  小時候我們住在公共屋邨,爸爸好賭,經常不在家,而在家的日子總是兇巴巴的。印象中,他和媽媽從來不談話,開口只有吵架,有時甚至大打出手!面對家暴場面,我習慣一聲不響,怔怔的躲在角落偷看,深恐自己也會變成受害者。後來弟弟出生了,他的確是家中的焦點人物,但卻完全沒有改善父母的惡劣關係。可想而知,媽媽終日眉頭深鎖,愁腸百結,飽受情緒困擾;而最不幸的是,她認定我的長相和性格與爸爸是同一副模子,我便成了她長期的情緒發洩對象。作為長女,自然要承擔所有家務和照顧弟妹,但這些只被視為我的本分,不被欣賞。因此我的自我形象一直極低,覺得自己天性愚鈍,加上學業成績欠佳,不善辭令,無論在家中或是在學校從不起眼,自卑感很早就讓我否定了個人的存在價值。

  因母親要外出工作關係,妹妹出世便送給一位姨姨代為照顧,妹妹跟我的性格完全是南轅北轍。她得天獨厚,聰明活潑,成績優異,而且口齒伶俐,善解人意,常是自信滿滿的。可能是基於這些差異,媽媽對待我們也很懸殊,例如妹妹課餘可以自由出外玩耍,我就必須呆在家裡做家務和溫習,這種種的際遇和比較下,姊妹倆就無法建立起親密的關係。每當見到別的家庭相親相愛,姊妹情深,便不期然生出一種既羨且妒的矛盾心理。這樣的家庭氣氛,對暴風少年特別難熬,妹妹在中三那一年,一次與爸爸爭執後,便毅然離家出走了,這是我的家實質解體的第一步。中五那一年,知道爸爸已有新伴侶,媽媽亦在外面覓得新房子,隨即帶著弟弟遷出,剩下我和爸爸。當時我曾有個天真的想法:倘使我一直在學,未能獨立,爸爸就會留在這個家。所以中五畢業後,便繼續修讀商科。可惜,任何課程終有完結的一天。在我踏足社會以前,原先的五口之家,結果只剩下我一人了!

演戲發現真我

  面對茫茫前路,著實不知何去何從。我曾經想過要成為一名社工,好幫助那些與我遭遇同樣不幸的家庭,重回正軌,但明白個人學歷的限制,恐怕這只能是個夢想;也想過當一名警察,認為起碼可以保護自己,不被欺負,於是投考警隊,可是在面試時,有位長官竟然說我一表斯文,根本不適合當警察,反倒像個藝員,真是令人洩氣!

  正好這時候,一名舊同學相約我去參加「小太陽」培訓計劃,聽說是個自我認識的課程,由於尚未找到工作,便毫不猶疑參加了。當年,倪秉郎先生是我們的導師,教我們演默劇和話劇。他見我總是沈默寡言,心事重重的,就常常找我談話,鼓勵開導我。後來,更推薦我參加電視台舉辦的首屆「電視小姐」比賽,想不到能入選五強,得以進入藝員訓練班,繼而掀開我十年演藝工作的序幕。我看似是機緣巧合地躋身娛樂圈,不過回望過去,卻不能否定背後有位精妙的策劃者,賜予機會讓我重塑支離破碎的人生。

  對我來說,演戲的興趣很可能是始自它的療愈作用。在真實的人生中,我早已界定自己是個失敗者,被親人離棄和瞧不起。本身的角色充滿憂慮、埋怨和缺乏安全感,但戲劇中我可以是個俠女、媽媽生、或是前呼後擁的大人物,沒想到透過投入演繹不同的角色,竟能藉此宣泄積壓已久的鬱結情緒。戲劇給我另一層意義是反思自己的價值觀。記得有次在同一天接拍兩部不同的劇集,都是床上戲,心中感到極大的衝擊和不安,才驚覺自己原來對濫交、性感或一些邪情惡念,存著一定的底線,有份不可逾越的堅持。但在處理人際關係上,卻又不能勝過自己,例如我會妒忌妹妹事事比我優勝,或看到別人家庭幸福美滿時會感到難受等等。演戲,讓我更認識潛藏的真我,既有原則操守,亦有軟弱限制!

真愛使人復和

  回想入行初期,可說機會不斷,但我看到身邊許多藝人的情緒,往往是隨知名度和收視率的高低而起伏;初出茅廬的我,正獨自摸索前面的人生路,常常自問:我是否也要在這星途上隨波逐流?從往日否定自己的價值,轉而由別人來釐定我的價值?甚麼是我真正渴慕而又值得追求的呢?另一方面,雖然每天置身鬧哄哄的工作團隊中,內心卻總是懷著淡淡的失落感 —— 心裡想,我的父母健在,但生活與孤兒無異,有弟妹,卻孑然一身,習慣了掛著一張冷漠的臉孔,在人群中獨來獨往,為的是保護脆弱的心靈,我已不懂得如何與人建立互愛互信的關係了。

  在這段迷失的日子,我應邀參加「藝人之家」的團契,當日聽到牧者講到父母對子女的愛、家庭及人與人之間的愛,並主耶穌讓人和好的愛,整篇信息內容仿似對準我的心靈發出,不但澄清我混亂的思緒,解答我的疑慮,最奇妙的是它能撫慰我心底的傷痛……,自從這天天父以真理來啟迪我,我便逐漸走出迷霧,如浪子回頭,踏上尋索豐盛人生的新旅程。

  信主後,我不斷為這三個願望禱告:祈求天父能讓我經歷祂的愛;讓我與家人和好,重獲一個完整的家;讓我走出孤單,懂得與人建立愛的關係。至於怎樣達成願望,我完全理不出任何頭緒。

  那時忙著拍攝《義不容情》,每日只能睡幾小時;忽然接到妹妹的電話,說要回來跟我同住。原來她離家後,獨自掙扎求存,連中學都未能完成,幾經波折,透過參加電視台的模仿梅艷芳大賽,勝出後一直在澳門登台表演,收入也很可觀;只是她小小年紀就在夜店工作,流連於消費場所,養成喝酒吸煙和賭博揮霍的陋習。在妹妹回家以先,我懷著滿腔熱忱向天父禱告,期盼重修斷絕多年的姊妹情,卻沒有想到理想和現實的落差竟是如此的大!

  妹妹回家後,竟每天呼朋喚友,在我們狹小的公屋單位中打深宵麻將,讓人受不了的豈止噪音?還有粗言穢語和嗆鼻煙味,撐了短短一個多星期,終於忍不住跟她狠狠的大吵一場,並決定分開居住。那晚我在床上邊禱告邊痛哭,聽到妹妹也在自己床上飲泣。在那瞬間,浪子的故事再一次浮現,給我提醒:當我仍是「小兒子」的時候,天父用愛接納我,領我回家;現在妹妹這「小兒子」要回家了,我卻變成了自以為是、滿腹牢騷的「大兒子」……,立時醒悟過來,跟妹妹道歉。自此我倆盡釋前嫌,家中也牌局不再,為家庭復和邁出了第一步。

  弟弟是我第二個復和的對象,他見大姐專誠來道歉、要求建立關係,二話不說即欣然答允。相比要與媽媽修補關係的過程則困難得多,母女閒話家常也是稀罕事兒;自己也要面對往日的累累傷痕,最終我花了兩年多時間,藉著母親節、透過文字,向媽媽表達我對她的愛,是記憶中跟媽媽的第一個擁抱!之後每逢假期,我必定去和她同住,爭取相聚時刻。至於爸爸,雖然我已定意與他和好,但別後首度重見,我竟不能自持地嚎哭,胸臆間像有一團不能壓抑的怒火,才知道對他實在是愛恨交纏!直到看見他在第二段婚姻中的困境,明白他也不過是個迷失的浪子,最終拋開對他的各種抱怨,成功建立了一種像朋友的平和關係,但他很少跟我見面,況且,媽媽對爸爸始終恨意難平,表明與他誓不兩立,老死不相往還!與家人復和是我的「願望」,而父母復和,可能是我的「奢望」,更遑論叫他們與神復和了。

經歷恩典、經歷愛

  信主以後,體會到與家人復和的重要,也希望騰出時間嘗試其他的發展,從前自卑畏縮的我,對前路多了期盼,少了膽怯。及至商談續約時,我主動要求減少工作,星期日能輪空返教會,公司竟願配合,讓我主持定時預先錄影的節目,生活頓時有了規律。這幾年間,我開始參與一些基督教機構的義工服務,透過與不同團體和背景的信徒一起事奉,認清自己的微小,同時肯定自己的價值,從自卑到謙卑,是新生命成長的明證。

  在拍攝《刑事偵緝檔案》期間,意外地接觸到一位警務人員,她大力鼓勵我去投考輔警,認為我不僅演繹神似,也有這種素質!沒想到成就了我幾年「警、藝雙棲」的美妙生涯。其實,勇於嘗試原不是我的個性,這改變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終於明白人的價值不在於旁人目光或地位財富,而在於潛能發揮和盡力而為,行走在上帝的計劃中。我最大的改變,莫過於放下往日對人的不信任、對婚姻的恐懼,在輔警隊伍中遇到我的終生伴侶,憑信踏入婚姻殿堂。由於丈夫家人在加拿大,婚後我們移居彼邦,經歷彼此相愛的家庭生活,繼續參與不同機構的事奉,最難得的是有機會延伸學習,完成多個輔導課程,對處理我一些早年的心理陰影有莫大裨益。

  移民期間,得知妹妹患上乳癌第四期、曾接受電療化療,可惜當時自己未能陪伴她共渡生命難過的時刻。移民十年後決定回港定居,盼可有更多時間與家人共聚!後來妹妹的癌病又再度復發及擴散;當時自己正全時間在神學院就讀,惡耗傳來那天,正是五年後畢業禮的翌日,天父讓我能全心全意,陪伴妹妹走畢生命最後的日子!

  當處理完妹妹的後事,兩個月後,收到一位由醫院老人科防止自殺組的主任的來電,才得知爸爸因經歷第三度婚姻失敗,他兩名兒子亦被前妻拋棄,繼而又患上末期胃癌,曾兩度自殺;只好收拾喪妹的不捨之情,再踏上照顧及陪伴的旅程,與老父同行人生最後的終點站!

  爸爸和妹妹都是固執任性的人,多年來一直偏行己路。我很感恩能陪伴他們同走生命中最艱難的一程,最滿足喜樂是在與他們離別之前,鼓勵他們願意回轉相信接受主,見證他們與神復和;媽媽也在爸爸的病榻旁邊,接納了他由衷的懺悔。縱然現在爸爸和妹妹已經離世,復和的平安和滿足把我們的心緊緊連著一起,爸爸再婚的兒子已變成我們新添的至親成員。

  當年向主許願祈求,我剛滿二十歲,少不更事,信仰仍在萌芽階段,以為「祝福」就是不勞而獲,就好比魔術師的幻術,一揮而就;根本不曉得真正的祝福,會是一場艱苦的歷練,讓我從裡而外得著更新,扭轉我那顆叛逆的浪子心,好能承載日後豐盛的人生!今日回望,豈止三個願望成真,而是恩上加恩,遠超所想所求。

  後話:我的前半生是個尋找愛、建立愛、學習去愛的小孩子!

  今天我的後半生願意作個以愛還愛、分享主愛的小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