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健康:一點改變、復康再現

中風是常見的都市病之一,患者因腦部血管阻塞或爆裂,引致腦組織得不到充分養料和氧氣,以至神經壞死,產生各種神經症狀與現象,而身體受影響的幅度則視乎腦部受損程度而定。患者經過一連串急症治療後,便會步入復康之路。情況許可之下,一般患者都希望出院後可以重返家園。若能在家居設施上作出一些配合和安排,不但有助照顧者,同時有助康復者善用自己的機能,重投日常生活,重拾自信,融入家庭和社區,這正是職業治療的目的。

中風患者在使用輪椅、助行架進出通道,如睡房、客廳、洗手間時,都需要較多空間,因此家俱及雜物的擺放,有需要作出適當安排。很多時由於患者活動能力欠佳,如未能轉身或改變體位,有可能因血液循環受阻而引致皮下組織缺氧壞死,造成壓瘡,因此適宜每兩至四小時協助患者轉身或改變體位。照顧者亦應學習正確的轉移技巧,減少令患者皮下組織受壓。

以下是一些輔助設施及提示:

1. 減壓床墊:以氣泵將兩組的管條進行交替膨脹收縮,造成波浪循環,用以減低皮膚承受壓力,改善血液循環,預防壓瘡形成及惡化。

2. 電動床:家居的床一般是固定高度,未必能作調校。電動床是另一選擇,具備的功能會較多。此外,過床過櫈時,兩邊位置的高度宜相若,轉移時便更安全,亦可減少扶抱者腰肢的負荷。

3. 靠背架:可擺放在床上並且可調校背靠角度。

4. 護踭:適合長時間坐臥者,可預防腳踭位置形成壓瘡或惡化。

5. 合適的座椅:一般來說,中風患者不適合坐沙發,應選擇較穩定又不過軟或過硬的座位,亦應考慮合適的座位高度。市面上亦有高背椅或老人椅,可配上餐桌板使用。。

6. 手推式便椅和沐浴椅:方便照顧者替患者進出浴室、沐浴或如廁。

7. 浴缸板:可架於浴缸上,安裝穩妥後,可有助提升患者進出浴缸的安全,亦可在適當地方安裝扶手,有助患者在轉移身體時減低風險。

總括來說,輔助工具及設施有很多種類和選擇,但不要急於購買而忽略實際需要。可先諮詢職業治療師作出評估,了解患者、照顧者,以及環境因素後,選擇最適切的安排或家居改裝,而學習正確使用輔助工具也同樣重要。

解開心結:護「腦」天使—面對腦退化的情緒和行為

  我們常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年紀大不一定會患上認知障礙症,不過隨著年齡增長,患病的機會率確實會上升。據估計,在香港六十五歲以上的長者中,每一百人便約有五至八人患有認知障礙症(俗稱:腦退化症/老人痴呆症)。隨著香港人口老化,我們更需要對這症候有正確的認識。

  認知障礙症除了會影響患者的記憶力和注意力,在某些情況下,若腦退化發生在我們腦袋裡的情緒管理區域,亦會引起一連串的負面情緒和行為反應。在我的心理治療室內,許多認知障礙症患者的家屬都會因為需要應付和處理患者的情緒問題而感到非常吃力,因而到來尋求臨床心理學家的建議和輔導。

  抑鬱情緒在認知障礙症中是常見的。有很多家屬這樣說:「他好像變了做另一個人!」有時,患者可能會出現很多情緒變化,對以往喜歡的活動失去興趣,出現空虛絕望的感覺,害怕接觸人和事物,或睡眠和胃口出現改變。若家屬堅持用客觀的事實去否定他們心中的情緒,例如說:「你不用感到不高興啦!」患者可能會出現更多情緒上的反應。反之,家人可嘗試問清楚他情緒背後的原因從而給予安慰,亦可陪同他看醫生作診斷,因為抑鬱情緒是可以透過藥物和心理治療醫治的。

  除了抑鬱情緒外,某些認知障礙症患者亦會出現焦慮和恐慌的情況,好像「慌失失」一樣。他們可能會坐立不安,重複問問題,或顯得非常依賴。家人可試用3R 的方法去處理這些焦慮反應:1)給予肯定(Reassure):先告訴他你就在他身邊,正在聆聽他的需要。2)回應患者的情緒(Respond to emotions):無論患者擔心的是大事或小事,家人先不要批判事件的嚴重性,反而可幫助患者說出他心中的情緒。例如說:「我看見你坐立不安感到很煩躁呢。」或「我知道你因為今天要見老朋友而感到很慌張。」3)轉移焦點(Refocus attention):將患者的憂慮轉化為一些活動。例如,坐立不安的時候可陪同他到公園散步,或播放熟悉的音樂和影片去冷靜情緒。另外,家人亦可幫助患者提供協助記憶力的工具,如鬧鐘、日曆、筆記或舊相片等,以便減少他們對家人的依賴。

  認知障礙症亦會為患者在日常生活中造成很多不便,有時腦退化的情況亦會影響個人控制情緒的能力。因此,某些患者可能會顯得脾氣暴躁,嚴重的話亦會作出言語或行為上的傷害。家人可先了解患者是否身體上感到不適,因為身體的疼痛有時亦會令人感到不安,那就要盡快尋求醫生的協助。我們要明白患者脾氣暴躁背後是有原因的,盡量不要將對方言語上的責怪完全加在自己身上。在許可和安全的情況下,倘若家人亦感到自己的情緒有波動,可提醒自己暫時離開現場,如去公園散步十分鐘或到洗手間洗面,然後再返回現場協助患者冷靜。家人亦可嘗試用舒服的音樂、緩慢的運動(如:拉筋)和按摩來替患者放鬆心情,並要避免在言語或行為上直接衝突。

  睡眠質素與認知障礙症是環環相扣的,有部分患者或會遇上失眠或睡眠失調的情況。大家可參考以下的基本睡眠小提示:1)找個舒適的睡眠環境,不能太熱、太冷或太光;2)定時起床和上床睡覺;3)日間保持適量的運動,有助增加晚上疲倦的感覺;4)避免飲酒,咖啡因或吸煙引至晚上不能入睡,並盡量避免看電視或電話螢光幕,因為光線只會更刺激腦袋和眼睛;5)如晚間不能入睡,不要在床上輾轉反側,宜離開睡床的範圍,可以在沙發或客廳坐下做些靜態的活動(如:聽音樂、看報紙等),到有睡意時才返回睡床睡覺,我們可透過加強身體感覺和環境的聯繫性,使在床上更容易產生睡意;6)若睡眠問題持續和影響日常生活,患者及家人應及早求醫。

  認知障礙症不單是一種生理上的退化,它亦包括心理和行為上的變化。如你懷疑自己或家人出現病徵,可請教醫生作出診斷;同時,亦可找臨床心理學家做腦神經功能和情緒評估,了解認知障礙症的種類而對症下藥。患上認知障礙症並不如坊間說的那麼災難化,只要及早求醫,在生活和心理上作出調整,便能平安快樂地活下去。

參考資料:

  1. http://www21.ha.org.hk/smartpatient/tc/chronicdiseases_zone/details.html?id=174
  2. http://www.dementiacarecentral.com/caregiverinfo/coping/emotions

醫病同心:夢想與藝術「自」療

  最近,自己的第一本書剛剛出版,我的朋友送了一本給她的上司,對方看到後便馬上問作者是否已死。當我聽到後,實在感到啼笑皆非!究竟是死了的人才應該出書留作紀念?還是患癌就不應該「攪咁多野」?好好做一個病人吧!除了吃藥、治療外,別的東西便不要多想?

  我自小已很喜歡創作,從事商界多年後, 2002年我重投校園,修讀視覺藝術;後來竟然能成功轉行,投身陶藝創作及教育。當工作室漸上軌道,而教務也越來越繁多之際,在2013年我卻被確診患上癌症。也許不少人都會認為患上絕症的人,難以再去尋夢,因為失去了健康,豈不應該實際點嗎,還談甚麽夢想呢?不錯,面對不可知的未來,人真的不可能為生命鋪排得太多、太遠!有時甚至只能有一天,過一天。可是,對我來說卻是剛好相反,因為我有的可能就只有今天、明天、這個月、又或者這幾個月。生命的盡頭越是逼近,反而令我更懂得好好運用每一天,好好完成我有能力去做、需要去做和想做的事,也就是關乎我的夢想!

  由確診至手術及治療(包括化療,電療,標靶等)期間,因身體比較虛弱,而陶瓷製作又較耗力,所以我選擇了畫畫和文字作為我可以應付的藝術創作模式。因過往修讀的課程,我明白藝術創作可以有治療的果效,但這次我並不是刻意為此經營,我只是投入去幹喜歡幹的事,更沒有刻意舖排怎樣使用自己的創作。結果,我畫了很多畫,越畫越喜樂、越滿足、越有盼望,這也是我第一次透過畫畫來默想和表達聖經經文。畫承載了我很多心情,但又不用分析、不用向人解釋,加上主題充滿正能量,竟然不經意地成就了「自」療的果效!後來,作品更編印在月曆和書本中,為別人帶來祝福。

  有些病友或病人家屬會在確診後經常有負面思想,但在這段心靈較脆弱的時候,我選擇以積極行動和思想填滿自己的腦袋。直至電療結束,身體回復一點後,我便慢慢以文字整理較深層的感受和體會,而書本的框架也慢慢成形了。曾幾何時,我計劃當自己年紀再大一點,體力不繼時,可以轉向文字創作,但想不到,這個願望竟可因病而提早達成!2014年12月我完成了最後一針的標靶治療,書本的初稿也同時完成;事隔一年後,書本亦正式出版了。由陶藝、平面創作,以至文字創作,一個又一個的夢想,就如生命樂章中跳躍的音符,舞動出令人讚嘆的音樂!

  繼續尋夢帶給我向前看的生命動力,讓我可以把難當的治療副作用看作輕煙。生命或許短暫無常,但有夢想卻能把有限的生命拼發光芒!尋夢,可以純粹為個人的滿足感,也可以帶著一份使命。我時常期盼別人在我各樣的創作中看見光明,在繽紛的色彩中看到喜樂、盼望。我相信夢想不一定要很宏大,卻要用心去尋找和經營;在過程中我發現了自己,更看見了上帝。

醫病同心:更完整的使命

  醫者的使命當然是要盡力醫治病人,並且希望他們可以康復和出院。但現實的個案中,醫生面對惡疾和不能治癒的病患卻也為數不少。這些經驗都給我不少反思,到底除了感到無助和無奈外,作為醫者的我,是否還有角色在其中?

  鄭先生是一位五十歲的血癌患者,由於他的骨髓不能正常製造紅血球和血小板,所以常因發燒和大便出血而要頻頻入院。輸血、開抗生素、照內窺鏡等都成了他每周入院的指定動作,可惜各科醫生會診後都對他的病況感到束手無策。我在他生命的最後數個星期擔任他的主診醫生,眼見他的病情每況愈下,而自己也只能開一些紓緩而非治本的處方藥物給他,心裡不期然出現了一份無助和內疚感。

  某天下班前,我如常的去看他和他的太太,見他拒絕探訪,然後氣若柔絲地向我解釋:「醫生,我已無氣力再同人傾談啦……」,我便握著他的手問道:「我幫你祈禱好嗎?」「當然好啦,你是我的主診醫生,我不用再解釋咁多嘛!」餘下的日子,我每天離開醫院前都必定到他的床邊握著他的手,和他太太一同禱告,直到他安息主懷。沒想過除了醫治他的「病」,原來病人對我的信任讓我可以多行一步,多給他一點關心!

  李伯是一位八十歲的老人家,因黃疸病入院。他入院時已陷入半昏迷狀態,並很快確診患上末期膽管癌。雖然醫生已為他植入紓緩性膽管支架,但因肝腎功能衰竭,病情因而急轉直下。李伯有六個子女,大兒子剛從內地趕及返港。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但我仍清晰記得第一次跟李伯的一眾子女見面時,被他們包圍著並連番質問的情景:「為甚麼爸爸好地地入院,現在越來越差?」「為甚麼入院一星期才知道病人得了癌症?」「為甚麼病人的床單幾天也不換…?」

  這些問題當中存在不少誤會,但我明白在他們憤怒的背後,乃源於愛父心切,一時無法接受父親病危的事實,特別是大兒子。我回應他們的提問後,馬上請病房護士幫忙,盡量安排李伯的子女可以多些時間陪伴爸爸,也讓他們參與床邊照料。往後數天我每次巡房,都見到病人床邊有一或兩位家人陪伴著李伯,我也每天都向他們更新病人的情況,並坦言我們用的藥物只能紓緩痛楚,好讓他們有心理準備。漸漸地,他們已慢慢接受了父親將要離世的事實。最後李伯是在所有子女伴隨之下安詳離世,我向大兒子宣佈病人死亡時,他握著我的手說:「謝謝你,醫生!」

  否認、憤怒、妥協、沮喪、接受,這是許多臨終病人必經的過程,可是病人家屬也同樣需要經歷這樣的過程。醫治的部分也同時包括了給家屬足夠時間,讓他們接受事實。回首眾多反魂乏術的生命時,令我想起公元前四百年希波克拉底醫神的格言"Cure sometimes, treat often, comfort always.",中文的意思就是:「痊癒有時、醫治不怠、常常安慰。 」或許這也就是醫者更完整的使命。

兩扇心窗:愛回家

「耶和華有憐憫,有恩典,不輕易發怒,且有豐盛的慈愛。他不長久責備,也不永遠懷怒。他沒有按我們的罪過待我們,也沒有照我們的罪孽報應我們。天離地何等的高,他的慈愛向敬畏他的人也是何等的大!東離西有多遠,他叫我們的過犯離我們也多遠!父親怎樣憐恤他的兒女,耶和華也怎樣憐恤敬畏他的人!因為他知道我們的本體,思念我們不過是塵土。 」(聖經.詩篇103篇8-14節)

提到父、母親節,總是教人想起「家」這個地方。說家是地方,似乎並不準確,因為家不等同一個住所(house),而是一群具備獨特關係的人聚集在一起生活的狀態與質素(home)。不妨想想,無論你是當日班抑或夜班,當你忙碌辛勞的完成了工作之後,帶著疲累的身驅,你最想往哪裡去?答案可能是最想回家去。途中無論你在街市、超市、茶餐廳、便利店、商場、食肆、公園、遊樂場、街上或者其他地方留連多久,總有一刻,你只想回家,甚或更準確的說,你要回家。到底你有多想返回自己的家?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問:「你有沒有一個可以歸的家?你有沒有一個想歸的家?」

人生之旅,除了因血緣或婚姻關係而建立的家,還有兩個重要的屬靈的家值得我們深思。一個是地上的教會,另一個是天家。地上的教會乃是遵照主耶穌的吩咐,以祂的愛在地上建立的屬靈群體,歡迎信徒及慕道朋友一起參與,過著有愛的團契生活。在這個家,我們的屬靈生命被建立,一起經歷愛以及感到歸屬。像這樣的屬靈大家庭,不知你已找到了嗎?天家則是主耶穌親自為我們預備了的永恆的家鄉。祂曾說:

「…在我的父家裡有許多住處;若是沒有,我就早已告訴你們了。我去原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我若去為你們預備了地方,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裡去,我在那裡,叫你們也在那裡。 …」(聖經.約翰福音14 : 2-3)

今天,當人類還以為世界很文明,社會很進步,經濟很強盛的時候,竟然仍有許多人無家可歸、或者有家歸不得、不想歸。然而或長或短,有一天我們都會走完世上的路。也許在旅途之中我們曾經停留過不少地方,精彩過、跌踫過、強壯過、脆弱過、開心過、傷心過,到最後總有一天我們都要離開地上的家。
聖經清楚的告訴我們,慈愛的神對人的憐憫、恩典與慈愛,大過祂對人的發怒與責備。雖然在一生之中,我們都會有犯錯;但神並沒有按著我們的過犯向我們問責追究,反而為我們常常打開這個家的大門,歡迎我們進去,只因為神對人的憐恤,正如一個愛鍚子女的慈父憐恤自己的兒女一樣。神十分清楚我們的本相,也知道我們的軟弱與限制。但祂沒有嫌棄我們,只要一個人願意認識神,願意歸回神的家,祂必定接納我們,愛護我們。但願你也愛歸回這個家。

兩扇心窗:父母親

  香港跟隨美國所設立的節期, 五月份第二個星期日是母親節, 六月份第三個星期日是父親節。設立這兩個節日的意義是美好的,讓子女表達對父母親的尊敬,讚頌父母親的愛。近年,聰明的商人把節日重新包裝,父親節蛋糕、母親節大餐、禮物等等消費項目應運而生。溫情的日子過度被商業化的確不當,但這些節日確實製造了家人團聚的機會,給與生活忙碌的現代人短暫的家庭溫馨。

  小學時代老師曾經以「母親的愛」作題目,要學生們以幾百字來敘述母愛的偉大。當時年幼的我一心只想湊足字數,交到作業,便把媽媽為我所作的事情一件一件記錄下來,結尾的感受寫上「母愛真偉大」,以求呼應題目。及至年紀漸長,閱歷漸增,尤其投身社會後,才明白只有父母最能包容我,對我無限忍耐,呵護備至。到了自己成為母親,就更深刻體驗那份刻骨銘心的骨肉親情;孩子的一哭一笑都足以牽動我和丈夫的情緒,小小人兒成為整個家庭的中心。

  最近看了「香港百年蛻變」圖片展覽,從照片上經歷近百年香港的轉變。當中有一幀照片,背景是第一代的出租公共屋邨(俗稱徙置區),一個看來只有七、八歲的女孩在門前的灶頭上炒菜。照片中的情景對現代的父母來說簡直是匪夷所思,怎能讓孩子幹這些操重功夫?據我所知,不少家庭甚至嚴禁孩子進廚房去,生怕會引起家居意外。這也許可以看成是社會在進步中。事實上,現代的父母都可以從書本上、網絡上、育兒課程中,認識所謂「成功父母之道」,學習成為「成功」的父母,因此父母們個個都可以是育兒專家。

  我的爸媽當父母時沒有育兒的課程,他們應該也沒有看過有關育兒與教養的書籍。爸媽沒有高深的學識,在我的成長路上,他們也在學習和成長中與我同行。在我的心中,他們是成功的。我在愛中成長,父母讓我跑,讓我跳,容我犯錯,容我闖禍,有獎賞,有懲罰,與我同喜同憂,給我一個溫暖的家。我深信緊緊連結著父母與孩子的,不單是家族血緣,更重要的是彼此的愛,包括尊重與包容、忍耐與犧牲。

  幾年前為爸爸辦理後事,挑選棺木時,負責的經理指著一副價錢昂貴的棺木告訴我,一位兒子為了補償他沒有好好照顧在生時的爸爸,不惜重價訂下那棺木。這位兒子固然對父親有愛,然而,珍惜共處的時刻,不是更勝物質的補償嗎?

幾年前在網絡上看過一段動畫,結尾的一句:FAMILY = Father And Mother, I Love You.

好感人的一條對等方程式:一個有父有母有孩子的家庭,還必需有愛在其中。

趕緊給爸爸發個短訊,與媽媽見面時來個擁抱,或者陪伴父母到公園散散步吧!

真心分享:蘇金妹

大家可能對我不太認識,因為我實在是個小人物中的小人物。有人客氣的說我是「輪椅上的天使」,實在不敢當呢!我常說自己做在別人身上的都只是小恩小惠,更沒想過要得甚麼獎賞或回報。所以當2010年知道自己獲選為「十大感動人物」時,實在有點喜出望外。更感動的是,當晚上台領獎時,很多嘉賓都一一站起來,為我這個坐在輪椅上接近五十年的老人家鼓掌。

飄浮與貧窮的童年

  五、六歲時我們一家人由中山來港。爸爸是個漁夫,來港後在大埔三門仔落腳,並繼續以捕魚為生。但海盜經常在晚上出沒,而且十分猖獗,會到我們的船旁搶略財物。爸爸為了生計,更是為了一家大小的安全,便遷到沙頭角定居。雖然那裡沒有海盜,但因打魚設備十分簡陋,即使爸爸如何努力,一整天沒停手,最後都只能打到幾條小魚。

  當年吃不飽已是習以為常,只是間中也會抱怨。記得有一次晚飯吃粥,我投訴為甚麼粥沒有味道,其實因為當天魚穫太小,沒有魚可以放粥,也因為我們實在窮得連買鹽的錢也沒有,爸爸聽後便叫我去拿一碗海水調味。我知道爸爸不是要懲罰我,只怪自己還是個無知的小孩,未能體會爸爸養家的艱辛。當年我們的物資極之缺乏,衣服都縫補得好像「萬國旗」,冬天尤其難熬,因為衣物根本不足以禦寒。幸有慈善團體送來衣服,卻發現原來沒有裙子,最後只好選了一套西裝。雖然衣不稱身,我卻一點沒有介意,心裡反而十分感激有善心人送暖。我常說這一代的孩子真幸福,大多不愁衣食,物質豐裕,但往往得來太易的就不懂珍惜,甚至浪費。

  那個年代小孩子都不一定有書讀,即使有也是男的優先,我們這水上人家當然更不例外。哥哥和弟弟都可以上學去,我卻要留在艇上作爸爸的小助手。很多時我都要半夜起床,跟隨爸爸出海,因為趁其他船家還在睡覺,我們才可以有多點魚穫。除了幫爸爸打魚,我還要做家務,從早到晚都在勞動,幾乎沒有休息時間。不過,我心裡沒有半點怨言,反而因自己對家庭有所供貢獻而感到滿足,而且爸爸都常在人前稱讚我是他的好助手,對我來說已是很大的肯定。現在的孩子都有書讀,父母更會悉心照顧,不過有時太過嬌生慣養反而令他們變得脆弱,壓力一來就受不了。這一代做父母可真不易,需要更有智慧去培養孩子的抗逆力和獨立
能力。

一次意外改變了我一生

  六七年香港經歷了暴動,但因為我們都是在船上生活,當年戒嚴反而對我們沒有甚麼影響。不過,這一年我卻經歷了人生最大的風暴!難得有一天不用打魚,我便和弟弟在沙頭角碼頭玩捉迷藏,卻不慎墮海並撞穿了左邊的頭臚,同時也跌傷了腰骨。由於頭破血流,要到診所縫針,還記得當年醫生沒有用麻醉藥,便直接替我縫針,痛得實在要命,我卻只能咬緊牙關。不過,十日後已經可以拆線,我又變回龍精虎猛。當我以為身體已回復正常時,怎料腰骨突然很痛,媽媽以為傷患未有好好處理,於是帶我去看跌打醫生。不過,即使敷了生草藥,又塗了跌打藥酒,腰痛仍然沒有好轉。

  某天徬晚,腰骨又突然赤痛,我便獨自坐在船尾吃飯。聽見父母在船頭的對話之後,心靈有如巨浪翻騰。父母打算撮合哥哥和心上人,原本是一件喜事,但媽媽卻說要隨水上人家的鄉俗,把我嫁入未來嫂嫂的家作交換。那時自己只得十五歲,雖說那個年代大多早婚,但豈不是早了一點?而更大的原因是我不想嫁給對方。我認為婚姻是關乎終生幸福,應該給我自由的選擇,而不是被人擺布和盲目奉行傳統。雖然由小到大我都聽從父母,但這次決心不會盲從,並且決定若真的迫嫁就跳海自盡。原來天父不單鍛煉了我自小刻苦,更有果敢的性格。只是想不到這種堅強的性格不單用來拒絕出嫁,而是面對人生一個更大更難的考驗。

  過了幾天我發現自己站不起來,父母嘗試扶我都不行。看見爸爸那失望和迷茫的表情,像告訴我他的女兒再也不能站起來了,而他也就從此失去了一個好幫手。其實爸爸是很疼愛我的,往後他每次到醫院探我都是帶著無奈與淚水。那天,救護車把我從船上送去醫院,之後我就從此告別船屋了。到了醫院,還記得醫生很冷靜地說要替我開刀做手術,不過聲明可能有後遺症,其實是預告了我餘下的人生都不能再走路。這個噩耗實在很難消化,記憶中自己哭過無數次,還幸年紀尚輕,不懂想得太遠,反而學會苦中作樂,和院友一起打發時間。醫生和護士都對我很好,或許我也算長得可愛,他們都來逗我開心。兩個月後轉到另一間醫院療養,那一站住了很久,尤其難受的是要適應那用來拉直身體的腰封,終日痛得叫苦連天。肉體和心靈都十分低落,甚或感到餘下的人生都沒有甚麼希望!

從苦難中經驗祝福

  人在無助時都會尋求人力以外的方法,所以當年媽媽為我求來很多符水。雖然符水又黑又苦,但她一片苦心,即使我知道沒有效用,也把它們喝下。直到某天有一位信耶穌的姐姐前來探訪,她一臉喜樂又十分友善,對我說天父爸爸很愛我,我可以向祂傾訴,將心裡的重擔和想望都告訴祂。之後她就帶領我祈禱,我就懷著單純的信心開始和天父爸爸傾偈。很奇妙,祈禱之後,我的心情大為開朗,並且感到天父爸爸會給我力量解決困難,並且一定會看顧我的。記得我當下就把之前不願吃的飯餸都吃光了,而且晚上一覺就睡到天亮,整個人好像輕省多了。

  或者有人會認為這只是心理作用,但假如平安和喜樂真的是從天父而來,那麼相信祂又有甚麼壞處?當年在醫院漫長的日子裡,家人都不能常常來探望我,即使最愛我的爸爸也只能間中前來,總不能廿四小時陪伴。但我可以隨時向天父祈禱,把心中所想的都向祂陳明。日復日,年復年,我發現天父真的賜我聰明、加我信心、給我保護。至於我有否向祂祈求神蹟,可以再次走路?答案當然是有的,但我漸漸明白到天父沒有叫我可以行走,並不等於祂不愛我,祂反而給我別的禮物。

  記得在療養期間,物理治療師常常鼓勵我做運動。雖然她實在是為我好,但那個用地心吸力拉直腰骨的動作真的太難,我一再逃避甚而幾乎要放棄。謝謝她再三的鞭策,幫我超越最艱難的關口,之後她又鼓勵我繼續操練運動,沒想過自己進步神速,尤其是射箭和標槍。 1968年她替我報名參加香港輪椅運動會,我在三個項目取得金牌,同時奪得全場女子組冠軍銀杯。五年後,我又有機會到紐西蘭參加傷殘人士運動會選拔賽。你看天父爸爸給我的恩典和賞賜是多麼的豐富!我們當然希望在人生中得的多、失的少,因為我們都會覺得失去猶如一種咒詛;但我的體會卻是從苦難中也可以經驗祝福,尤其當我回望天父在不同階段都預備了幫助我的天使,就更加明白何謂化妝的祝福。

成為天父的小僕人

  廿一歲那年,我輾轉又到了另一間復康院,當年青春少艾,加上性格開朗,院友們都十分喜歡我,男院友都稱呼我「公主」並獻上殷勤呢!不過,我沒有把終身大事放在首位,不是因為怕負累人,而是我真的希望可以有更多時間和空間去幫助別人。住院時經常和病友傾偈,最開心的不單是可以開解他們,更可和他們分享天父爸爸的愛和恩典,讓他們也可以親身經歷從神而來的力量,積極面對病苦。也許天父爸爸知道我的性格,也使用我不幸的經歷,讓我成為祂的一個小僕人,祝福那些經歷病患苦痛的人。

  後來復康院來了一位對我百般刁難的主任,最後還把我趕出院。但透過那位鼓勵我去紐西蘭參賽的外籍物理治療師,我認識了一位英籍士兵約翰叔叔,他對我很好,甚至提議我可以做她的養女,但最後我選擇到「可愛忠實之家」去做義工。這是一所由外籍人士開設的院舍,照顧的大部分都是嚴重痙攣的小朋友。他們猶如「植物人」,所以需要我們貼身的照顧。記得我餵他們吃奶時,經常都會被噴到臉上,但我沒有怕,更沒有惱,反而感到小朋友們都很可愛,因為知道天父愛小孩。回想這種服侍真有用,訓練我不怕臭、不怕髒,不怕尷尬,讓我日後照顧成年病人時也不會怕。

  雖說是義工,但那裡提供了我住的和吃的,還有每月180元的傷殘津貼,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其實我最希望的就是父母不用擔心我,所以我選擇過自立的生活,更想一嚐自力更生的滋味。我曾在庇護工場、電子廠和電鍍廠工作,並終於在1989年交了人生第一次稅,也是唯一的一次。收到稅單真的感覺良好,因為覺得自己終於對社會有點貢獻,所以那張稅單至今還有保存,作為留念。現今的香港生活指數高,生活確實有點迫人,有不少人常常埋怨和歸咎於貧富懸殊,這些現象都是真實的,不過若與從前相比,現在的資源還是豐足得多呢。在貧苦中活過來的我更明白知足和感恩的重要,更知道不要與人比較,只要好好發揮所有的就不會缺乏了。若我常常認為上天或別人虧欠自己,相信我不會有動力去幫助別人。

生命的互動和激勵

  曾有人問我何來認識那麼多病人,答案很簡單,因為我也是經常進出醫院!話說1990年我入院做了幾次手術,住院期間又認識了不少病人,而且剛巧過中秋節,天父知道我愛吃月餅,就感動了不同的人送我月餅,結果共吃了14個;更意想不到的是天父又為我預備了一個很好的公屋單位,不單自己住,在需要時更成為一個祝福別人的地方。

  多年的經驗讓我知道如何更適切地去幫助別人。有時要去到醫院,有時要去到家裡探望,甚至把有需要照顧的人接回我家。我沒有學問,知識十分有限,但天父總讓我知道如何配合別人的需要來照顧他們。祂更賜我智慧,讓我懂得向病人或家人說合宜的話。我發現原來只要存著純正助人的心,吸收經驗,即使不一定滿分,也不會不合格。有時人往往因為怕愛心被人利用或濫用,便索性不去幫人,這實在是很可惜的。因為每經一事其實都會長一智,我今年已是64歲,豈不也是在終身學習嗎?

  我從小沒有機會入學,想不到2010年有機會到女青年會學習中文,我很珍惜這六年的學習,雖然不太會寫,但也學會讀不少字。誰說年紀是最大的障礙,最重要還是心境。也許就是我這股毅力和樂於與人分享的性格,終於在2015年底得到有心人幫助,出版了自己的書。我再三閱讀,回味的不只是自己的人生點滴,而是其中有六十多位朋友寫下對我的感受和鼓勵。相比我曾經得到的義工獎項,這些生命的互動和激勵才是最值得我珍而重之。我更盼望這本書能夠鼓勵更多在生命低谷中的朋友,可以重燃對人生的希望。就如我最喜歡的金句:「在指望中要喜樂,在患難中要忍耐,禱告要恆切。」

  「施比受更為有福」,我常說自己有一碗飯就把半碗給別人。我相信很多人都比我幸福,能力亦遠勝於我。只要願意,其實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一個感染生命、感動人心的人物。

院牧心箋

Y先生:

  知道你終於出院了,真為你高興。你由別間醫院轉到這裡,前後已接近三個月。如你所言,是比「坐監」更痛苦。喜見你重獲「自由」,更難得是你能以正面的角度去看這經驗。

  記得那天我和義工到病房派發復活節禮物,偶然經過你床邊,發現你的名字竟與我一樣,使我更想進一步認識你。你看來精神甚佳,且行動如常,我估計你可能不久便會出院。但當天再到病房時卻找不到你,第二天我又放了假,心想可能跟你「後會無期」了。沒想到放假後仍在病房見到你,於我是有點驚喜。

  你說數年前患上了一種因免疫力失衡的皮膚病變,之後便不喜歡與人交談,但我們一談便是個多小時,相信你也感到意外。我想一方面是因為我們名字相同,多了一點親切感;另一方面,你也有許多心底話需要向人傾訴,相信能夠成為你的聆聽者也並非是偶然的安排。

  聽你的生命故事,我感受到你經歷了從雲端跌到深坑般的痛苦。你外貌英偉,甚有「明星相」,加上事業有成,本是天之驕子,可是因婚姻問題陷於抑鬱,更患上皮膚病變,實在是難以接受。當我看到你展示的患處,我明白這病患的確徹底地摧毀了你的自我形象和自信,也體會何以你曾數次有尋死的衝動。

  這病患也令你常常受人質疑和嘲諷,由於你不願透露病情,同事不明白你的困難,便以為你常常詐病、騙取病假,以致你要辭去工作,偶爾接一些能在家中處理的工作維生。你今次病發需長期留院,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不適,卻被懷疑是誇大病情,更被質問是否因避債、避難等原因而不肯出院,種種委屈,真是有冤無路訴。後來,醫生確診你患上另一種能破壞內臟功能、足以致命的皮膚病變,你才得到適當的醫治,也得回當得的信任。

  雖然你對宗敎的看法較為負面,感謝你仍接納我的關懷,更接受我為你祈禱。你流下的眼淚,說明你的痛苦得到舒解和釋放。更奇妙的,是數日後醫生說你的炎症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好轉,就是你也猜想這會否是祈禱的果效。當然,我相信上帝是垂聽禱告的,但另一方面,你也感到對自己多了接納,少了埋怨,和醫護並病友也有更多溝通。就如我們院牧常掛在口邊的經文,「喜樂的心乃是良藥」,你現在親身體驗到了。

  祝願你出院後,能保守對生命的積極態度,讓喜樂的心泉繼續洗滌沈積多年的鬱結。願你有勇氣面對懷疑的眼光,以坦誠的溝通去發掘別人對你的接納和支持。感恩能夠認識你!也願你記得我這個跟你名字相同的朋友!

S院牧

仁心仁述:為父的心:鄒錫權醫生

愛美是人的天性,有人不惜代價去整容,務要追求世界標準下的完美。但這位助人美麗,美化人臉容的整形外科醫生,卻不辭勞苦,走訪國內窮鄉僻壤,為了醫治因兔唇裂顎而被人歧視或遺棄的小朋友。在他眼中甚麼才是真正的美麗?又是甚麼動力使他幫助一班天生缺陷又無助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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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覺得自己被「幸運之神」眷顧的鄒錫權醫生,他考醫學院時成績不如理想,但因那年醫學院多收了30個醫學生,鄒醫生就在「吊車尾」的情況下入了醫學院,成為今天的整形外科醫生。不但如此,就連妻子在加拿大先後生產兩個兒子,他也因著準確計算預產期,兩次都可以從容不迫,親眼目睹兒子出生。一而再,再而三的經歷,他知道並非「幸運」,而是有一位神在賜福和看顧著他。謙卑與認真驅使他去尋求神,最後他找到了人生的答案,並於1993年認信了耶穌基督。

  由信主到現在,他都是帶著感恩的心出外服侍有缺陷的小朋友;更感謝上帝在他和妻子沒有計劃生育孩子時卻賜給他兩個兒子,讓他體會為人父親的心情,明白及學懂何謂「父愛」,敎曉他無條件的付出和愛自己的兒子;且進一步給他機會學習以上帝的愛、為父的胸懷去愛和醫治每個患病的人。他明白了愛是超越知識和學問,因為知識雖然能改善人的生活,但愛卻能改變人的生命。

  鄒醫生雖然工作忙碌,但他仍很樂意擺上時間和金錢去籌備醫療服侍,特別是遠赴國內貧窮落後的地區鄉村。他明白國內推行一孩政策,若初生嬰孩生下來有先天缺陷的,例如兔唇,顎裂等,就容易遭到遺棄。於是他和醫療服侍團隊為這班無助的嬰兒動手術,改善小孩子的臉容,並醫治了他們的心靈。不但孩子的生命,就連他們的家庭也因而得以改變。

  鄒醫生最難忘的經歷,是有一次在國內醫治一個斜頸症病人,就是頸部有一條肌肉收緊了,令他的脖子歪掉,整個頭歪倒一邊。醫療隊中有一位隊員幫他鬆解收緊肌肉,手術後發現病人傷口流出口水,懷疑可能手術出了問題,以致弄破食道。由於鄒醫生是醫療隊中唯一一個受過普通外科訓練的醫生,故為這病人進行修補食道破損的重任就落在他的身上。鄒醫生也認為手術並不複雜,修補洞口便應可以了。怎料手術後病人在傷口處仍流口水,情況完全沒有改善,又因醫療隊快要回港,所以決定要立即為病人再做一次手術,同樣由鄒醫生操刀。

  鄒醫生因不明白第一次手術失敗的原因,所以手術前仍未能掌握成功的關鍵,心裡不但焦急,而且出現莫名的恐懼,他便跑到洗手間去,放聲大哭並迫切的祈禱。不料哭了數分鐘後, 聽到神對他說: 「不用擔心,我會和你一起做這個手術。」那一刻,他知道是主耶穌聽了祂的禱告,他內心平靜下來,重拾了信心為病人動手術,並且整個過程中都用禱告和謹慎的心進行,最後手術成功了。這個深刻的經歷再次讓鄒醫生體會人的有限,提醒他要常常與上帝同工,做好每個服侍。

訪問隨想:

  甚麼才是美?也許有愛才有美。有云:「醫者父母心」,能夠有著為父為母的心,病人再不會只是「個案」,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現代醫學講求「全人醫治」,病人的身心社靈都需要得到全面和適切的照顧。身體得到醫治固然重要,但心靈的平安更是可貴。

本文按《守護生命的使者》廣播內容編寫,原稿版權屬香港基督徒醫生及牙醫團契。重溫廣播內容,請登上:www.cmdf.org.hk/pages/sharing/broadcasting

澄心款款:思考盲點

  愛因斯坦說得好, 我們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有色眼鏡去觀看四周,試問我們怎能完全客觀的去理解這個世界呢?

為何會有思考盲點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考模式,正因如此,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思考盲點。假如我們想避免思考盲點,首先就要知道甚麼是思考。思考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過程?

  思考其實是一個自問自答的過程, 想知道如何思考,就必須瞭解如何「自言自語」。從瞭解說話的局限,就可以瞭解思考的局限。思考的局限就是我們的盲點。

  由於我們說話有局限和缺欠, 所以我們說話的內容往往都不盡不實。局限的原因有很多,首先可能因為資料太多,不能如實描述。 又可能因為意識空間有限,不能同時處理太多資料;又有可能我們的思想受到情緒影響等等不同的因素而形成局限。而語言缺欠又可分為三類,包括:扭曲事實、以偏蓋全和掛一漏萬。現在就讓我們去探討一下不同類型的例子和拆解方法。

盲點的成因及其拆解方式

語言的局限
成因 例子 反問及拆解方法
情緒影響: 責任全歸咎於自己身上 個仔身體唔好,全部都係我的責任。 是否一定與我有關?其他人沒有責任?是否沒有我就不能成事?
資料太多: 把事情的嚴重程度擴大,推至「災難化」的地步。 個胃唔舒服,唔通係胃癌?大件事啦!今次死梗! 除了胃癌,還有沒有其他可能性?事情是否真的如我想像般那麼嚴重?
意識空間有限: 左思右想,內容是互相矛盾。 做運動對身體有幫助,不過沒有用啦,沒有時間,沒有心情。 基於甚麼原因,我又推翻自己的想法呢?我是否想得太多,阻礙自己把事情付諸行動呢?
語言缺欠
成因 例子 反問及拆解方法
曲解 / 扭曲— 妄下判斷   1.   你不喜歡我。 2.   醫生同護士細細聲講,我一定有很大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 尋出資訊的來源。例如:誰發佈這個訊息或甚麼事情令你有這種想法
曲解 / 扭曲 - 複合等同: 把兩個不同的經歷看成等同。 「她向我發脾氣」= 「她不喜歡我」 「她向你發脾氣」怎會等同她不喜歡你?」「你有沒有對過你喜歡的人發脾氣?」
 以偏蓋全 – 一般化 所有人都不喜歡我。 「所有人」是每一個人嗎? 所有人,他們是誰?

假如你發現自己心裡說「我的人生真痛苦」時,你大可以問一下自己,「我的人生」指的時限是由出生到現在嗎?還是最近這幾個月?

「真」痛苦的那個痛苦有多真?還有沒有其他的詮釋呢?

思考盲點越少,事情就越清晰,我們就越容易選擇快樂與否。既然選擇權放在自己的手裡,下次如有不開心,不妨多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