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依舊:毒來毒往──香港鴉片販運傳奇

  「毒」可致人於死,「藥」可救人於危;各走極端的兩個字,偏偏又可以弔詭地走在一起─「毒藥」。其實藥本身都可能有毒,毒本來也可以是一種藥物,可惜無知者會誤用,不法者會利用。今天資訊發達,毒品的禍害眾所周知,但毒販依然有力保住市場,何況是當年。

鴉片自由港

  香港開埠源於鴉片戰爭,期後數十年一直是鴉片運輸港口,一切鴉片有關的生意,包括出入口、零售以至吸食皆屬合法。今天一些跨國企業和城中富豪家族,當年也是靠經營鴉片相關生意而發跡,之後才轉而投資其他行業。其實當時連香港政府都染手其中,管理專營牌照,開設公煙館,提供鴉片零售。鴉片能合法地在香港流通了一百年之久,對於我們這一代的市民實在匪夷所思。

  盡管當年吸食鴉片情況普遍,而且好此者不乏上流社會人士,中國人甚至美其名為「福壽膏」,猶如保健食品;然而,戰前報章間中也可見市民因吸服鴉片而中毒送醫院救治之報導,看來吸食鴉片會上癮、危害健康甚至死亡,皆是當時社會已知的事實。其實西方國家在十九世紀末已陸續肯定鴉片的毒害,並且在本國開始落實取締, 1909年還首次在上海舉行了萬國禁煙會,可是禁煙之風卻遲遲吹不到香港來。

戰後港府「金盤洗手」

  當年香港政府透過鴉片販賣之發牌制度,坐收龐大而穩定的稅收,在1918年的高峰期甚至佔政府收入的四成半!加上華人社會對鴉片的多年誤解未除,需求成習,即使面對社會良知以至來自英國政府呼籲禁止鴉片的壓力,港府改變相關政策的速度仍甚緩慢,直至1930年代才正式舉起反鴉片的旗幟。然而在二次大戰之前,實際上市民仍可以合法地吸食鴉片。 1935年本港人口不足100萬,但每年鴉片銷量估計仍高達50噸!

  戰後,內地移民大量湧港,連帶毒販也來到香港繼續其勾當,毒品帶來的禍害日益明顯。1949年,九成的囚犯都是吸毒者。「鴉片就是毒品」終於為大眾所共識,政府亦「金盤洗手」。及至1958年,據當年監獄處(即現今之懲教署)統計數字顯示,入獄之18000多人中,超過六成所犯的罪行與毒品有關,足證毒品與罪案分不開的關係。雖然當時沒有正式統計吸毒人口,但估計全港有十五至二十萬人染有毒癮,要保持社會安寧,禁毒成為不可或缺的一項施政。  1959年底,港府發表了香港毒品問題白皮書,呼籲社會同心打擊毒品問題,加強宣傳和教育。

浪子回頭需援手

  雖然政府立例禁毒,但毒品走私問題卻十分猖獗,禁毒成效一直不理想。一方面因為難於在自由貿易頻繁的香港截斷毒品供應,當年執法機關貪污問題嚴重亦有影響;另外社會未懂得對吸毒者伸出援手,間接地維護了需求。

  根據當年曾吸毒的過來人所述,早年香港沒有任何戒毒服務,除非坐監,否則吸毒者要浪子回頭,就只能靠自己。他們自製「鴉片水」作為替代品,把鴉片開稀飲用,至於用甚麼溶劑來開稀則各施各法。戒毒者依賴這種替代品「頂癮」,然後逐步將份量調稀,期望最終將毒癮戒掉。過程其實都十分辛苦,但總比一下子完全離開毒品容易。有些戒毒者會主動尋求醫生幫助,但醫生亦只能給予一些止痛類的藥物作輔助,能否堅持到底就只靠戒毒者的決心。雖然不乏成功的例子,但即使肉體上的毒癮戒掉了,卻總是戒不掉心癮。有過來人表示曾靠飲鴉片水戒毒十多次,每次都似乎成功,回頭卻仍抵受不住誘惑,直至得到福音戒毒機構的協助,靠著耶穌才得以重新做人。

  鴉片對香港社會的影響到1970年代才逐漸消退,但並不代表毒品問題得以解決,只不過另有毒品例如海洛英和可卡因代之流行而已。面對毒品問題,除了嚴厲查禁,更應多加關心吸毒者面對的困難,從人的生命深處著手,才可幫助他們脫離困境。雖然當年香港政府曾充當鴉片大莊家誠然荒謬,但面對失去四成半的收入也終歸「戒毒」成功,總算撥亂反正。積極一點,這對誤入歧途之吸毒者和販毒者,未嘗不是一個浪子回頭的好見證。

鳴謝「香港政府檔案處 歷史檔案館」

心得其法:不存在的律師

  電視台以律師工作為背景的電視劇一直受歡迎,觀眾在觀賞電視劇時,有否想過劇中描述的律師工作情形是否符合現實呢?

  1. 大律師在深水埗舊樓設立辦事處
    所有執業大律師必須遵守由香港大律師公會訂立的專業守則。 守則並無訂明大律師不可在深水埗舊樓設立辦事處。 不過,根據守則,大律師必須要有專業辦事處才可執業,而大律師更是不可以與非大律師人士共用其專業辦事處。此外,除非得到大律師公會批准,大律師的私人住址也不可以作為大律師的專業辦事處。
  2. 律師往拘留所探望疑犯索取指示,疑犯情緒激動站起叫嚷,在旁的看守人員叫疑犯冷靜及坐下
    以上的場景在不少電視劇中時常會看到,但在現實中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為了確保疑犯能暢所欲言,當律師索取指示或給予法律意見時,所有律師與疑犯之間的對話都是保密的。 因此,律師探望疑犯索取指示時會被安排在拘留所的獨立房間與疑犯會面,會面進行期間房間中絶對不會有看守人員。 如果疑犯情緒激動,律師會自行安撫疑犯,在有需要時律師才會要求拘留所的看守人員協助。 會面結束後,律師會先行離開房間並通知看守人員,之後看守人員才會進入房間帶走疑犯。
  3. 刑事案件在法庭提堂,律師告訴法官他代表他的當事人承認或否認控罪刑事案件提堂時,法庭會聽取答辯,即詢問被告是否承認或否認控罪。 法庭書記宣讀控罪後,被告要親自告訴法官他是否認罪。 如果被告認罪,法庭書記會宣讀案情撮要而被告要確認同意案情,之後才由律師代表被告作出求情陳詞。 如果被告否認控罪,案件會押後審訊而律師會向法庭提出保釋申請。因此,律師不會在庭上告訴法官,他代表被告承認或否認控罪。
  4. 律師在盤問證人時走到證人欄面前提問,或在結案陳詞時走到陪審團的位置陳述
    在進行審訊時,無論是盤問證人或作出陳詞,律師都只會站在自己的位置。 原告或檢控律師的位置在法官面向的左邊,而被告律師的位置在法官面向的右邊。律師在法庭審訊時「走來走去」的場境曾經在不少的電視劇中經常會看到,但在近年的電視劇似乎沒有看到了。
  5. 大律師宣稱他處理案件的成功率百分百
    根據大律師公會守則,大律師不能夠以他處理有關案件的成功率作招徠或宣傳,他亦不可以比較自己及其他大律師的工作表現。
    事實上,一般市民是要經律師才可聘用大律師,律師會根據大律師的專長、經驗及收費選擇及建議合適的大律師。
  6. 律師親自調查案件及搜集證據
    在刑事案件中,律師的責任是維護被告的法律權益及根據被告的指示及證據替被告作出最合適的抗辯。 律師會按需要援引證據及傳召證人,在有需要時也會到案發現場視察。 不過,律師不會親自調查案件及搜集證據。

關心健康:脂「慌」肝

  很多人在檢查身體時才發現有脂肪肝,這是因為大部分初期脂肪肝患者都沒有自覺症狀,當發展到中重度脂肪肝時,就會出現腹脹、容易倦怠、食慾不振,右上腹不適,低熱、白細胞增多,轉氨酶升高等症狀。重度脂肪肝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就會發生肝細胞變性壞死,纖維組織增生,形成肝硬化。

  肝臟是脂類代謝的重要場所,脂類的消化、吸收、分解、合成、運輸等都在其中。如果這些代謝過程受到障礙,肝臟脂類的含量就會發生變動,脂肪肝患者血中甘油三酯往往明顯升高,但初期大多沒有症狀。

  脂肪肝發病原因主要為長期高脂飲食或長期大量攝入糖、澱粉等碳水化合物,長期大量飲酒、肥胖、糖尿病、長期使用糖皮質激素,缺乏蛋白質營養,藥物或毒物損傷肝臟等。根據上述原因就可知道,飲食調理在治療中起著重要地位。

  飲食的調理應以高蛋白質、高維生素、低糖、低脂肪及高纖維素的食物為主,控制碳水化合物的總熱量和脂肪的攝入,多吃蔬果,不吃甜食、糖果,不吃或盡量少吃動物內臟、蛋黃、蟹子等,少吃零食,睡前不要加餐,戒煙酒,避免剌激食物,如辣椒、咖哩等,飲食不宜過咸,宜清淡並有節制及定時。

  除了注意飲食衛生外,亦要加強運動,以增加脂肪消耗,這是減少體內脂肪堆積的最有效方法,同時注意生活要有規律,作息定時,心情開朗,因為肝氣的舒暢有助肝功能的恢復。

  平日可多吃有降血脂作用的食品,如酸奶、洋蔥、大蒜、生薑、香菇、木耳、山楂、綠豆、菊花、茶葉,蘑菇、芹菜、番茄、葵花子、海帶、淡菜、荷葉等,現舉例食療方如下:

山楂菊花水

  • 組成:山楂四錢、菊花二錢。先用清水沖洗,用兩碗半水煎山楂至碗半,後加入菊花再煎至一碗即成,可加入少量白糖調味。
  • 功效:平肝降壓、消食散瘀,降脂。
  • 適應症:肝盛頭痛、血壓高、膽固醇高、血脂高、脂肪肝、飲食積滯而致的肥胖症。
  • 使用注意:脾胃虛弱,胃酸過多不宜

關心健康:腸胃也會說話

  阿詩是個很容易緊張的年輕女子,每當工作上需要作重大決策,又或者要向上司進行工作匯報時,她的腸胃就總是特別「脆弱」,不是腹痛,便是肚瀉,有時更是又痛又瀉。昨天,阿詩又再次在重要會議期間腹痛難受,整個會議過程都坐立不安,極為影響工作。

  有時,和朋友同事外出用餐,一頓飯下來,大家都相安無事,唯獨阿詩自己一人有腹痛和肚瀉的情況。諸如此類的腸胃「突襲」自她出來工作後就常常出現。後來,阿詩跟家庭醫生提起這些情況,醫生告知,原來一直困擾阿詩的是「腸胃焦慮症」。

何謂「腸易激綜合症」?

  其實,腸胃焦慮症或腸易激綜合症(Irritable Bowel Syndrome,簡稱IBS) 是一個很常見的腸道疾病,並不致命。有調查顯示每10至20個人就會有一名患者。常見的病徵是不同程度腹痛,通常排便後腹痛徵狀緩解,有人的病徵是腹痛夾雜著肚瀉或便秘。有時肚瀉和便秘更會交替發生。不少病人亦有其他的腸胃不適和情緒徵狀。香港中文大學有研究指出,腸胃焦慮症病人同時患上經常焦慮症的風險是沒患腸胃焦慮症人士的6.1 倍。由此可見。壓力和情緒腸易激綜合症有莫大關係。

腸易激綜合症有何影響?

  雖然腸胃焦慮症不會致命,但是病發時不適的徵狀,如腹部絞痛、肚瀉、腹脹、便秘等都會帶來生活中的諸多不便,尤其是情況較嚴重的患者,其生活質素更大受影響。有些患者由於腹瀉經常要上廁所,不能乘坐長途巴士,部分人因此而被逼減少外出。即使逼於無奈要往乘長途車,都只會選擇乘搭較易找到洗手間的地鐵、火車等。另外也有些患者,因生活壓力大而長期出現腹痛情況,但長期腹痛亦增加心理壓力,於是產生惡性循環,使情況愈加嚴重。長此以往,不單患者生活大受影響,持續的腸胃問題更會影響他們的情緒。

懷疑自己有腸胃焦慮症,怎麼辦?

  如有任何懷疑應及早求診,大多數情況無需做任何檢驗、測試,若病人有些嚴重的徵狀,如:糞便帶血、體重下降、貧血或家族中有腸癌的病等,醫生可能會安排驗血或內窺鏡等檢查,消除疑慮。

如何控制病情?

  幫助患者對此疾病的認識尤其重要,醫生可技巧地引導病人,把身體的不適,跟壓力、情緒、社交及心理因素連起來,在於轉移及擴闊病人的焦點,明白身心相連之奧妙。這份「明白」,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治療功效。

  另外,一些生活習慣上的調整,對病情亦有幫助。首先,由於壓力和情緒問題會誘發患者的徵狀,因此學習放鬆心情、減壓的技巧,避免經常緊張都十分重要。

  第二,調整飲食習慣,避免進食容易引致腸胃不適的食物,例如會產生氣體的豆類和較易刺激腸道蠕動的奶類,如咖啡、紅茶等。至於有便秘的患者,則應多吃蔬果,攝取足夠的纖維,有助促進腸道蠕動。再者,適量運動能有助放鬆心情,對減輕病情也十分重要。

  藥物方面,醫生可按病人的需要,處方一些短期藥物幫助舒緩病情。如患者情況嚴重,病人亦可接受一些較針對性的藥物治療,其中部分藥物可同時減輕焦慮及抑鬱的情緒。需要留意的是,服用這些藥物並不代表患上情緒病。

  總而言之,我們的腸胃是身體中一個能說話的器官,有時候,她只不過是想告訴我們:「你的壓力太大了。 」

院牧心箋 – 30

清荷:

  你好!最近你的身體如何?執筆寫這封信的時候,剛剛看完你回顧患病經歷的感恩分享,驚覺我們已認識約一年了,而你在這一年中實在改變了、成長了。

  記得初次探訪你的時候,見你躺在病床上,身體不斷的抽搐,令你承受著極大的痛楚。當時也不知如何安慰你,只有聆聽你訴說這病帶來的痛楚,知道你一天裡身體會抽筋百多次,甚至有部分肢體因抽搐而變了形。

  在你的訴說中,除了身體承受痛楚之外,心靈同樣陷於痛苦。因為未能確定那一種藥物可醫治你的中樞神經發炎,所以心裡非常憂慮和恐懼。因此你不斷的問:「為甚麼會患上這病?」「為甚麼會抽筋?」「是不是我做錯了甚麼?」……。只要你醒著,你就會不斷追問上帝和苦思著為甚麼。

  當時你期望上帝給你即時的答案,而且心情急壞了、苦惱極了。我留意到你的情緒使你不能放鬆,緊抓不放的追問「為甚麼?」對你的病情根本沒有助益,身體肌肉反而繃緊。感恩的是你願意嘗試放下那「不斷的追問」,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上帝的慈愛上;並學習在緩慢的一吸一呼,只簡單的祈求能夠面對當下需要的恩典。不為明天,只為當下的那一刻。在抽筋的時候,你祈求「放鬆」的恩典;在憂慮的時候,你祈求「信靠」的恩典。

  最後你終於能夠比較放鬆和休息,但沒料到你很快又陷入另一個心靈的愁苦中,那時你開始怪責自己,認定自己在求醫的過程中作了錯誤的決定,以致今天的病情變得這麼的嚴重。你認定這全是你自己的責任,指責自己做錯決定;又埋怨自己在作決定的時候沒有祈禱,因此懷疑上帝會否不醫治你。感恩的是透過我們的對話,你漸漸明白你已作了當時可以做的,並且作了以你所知是最好的選擇,至於結果如何又豈是我們可以預知的呢!更重要的是你再一次認定自己是上帝女兒的身份,肯定祂愛你到底。

  在你的感恩分享中我看見「上帝女兒的身份」和「祂愛你」的認定,帶給你力量和信心走這康復之路。縱然此刻你仍未完全康復,所以亦難免有憂心;但今天的你已經能在回頭望往事的時候發現上帝的恩典和看顧,並在面對前路之時,願意學習忍耐、放手、放心,將擔子交託給上帝。

  你的改變是多麼令人欣慰。在此深願你的前路更深體會主的恩典,又願你永遠讓主牽引,讓主看顧!

主內
鄭院牧

解開心結:顧己及人

  當飛機遇上意外,旅客應急氧氣面罩自動彈出時,究竟成人應先為自己還是同行的兒童戴上氧氣面罩?如果照顧者沒有先照顧好自己,想要照顧家人,也會有心無力。因此,精神病康復者的家屬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讓自己有健康的身體和精神去陪伴家人走過復元的路。

  精神康復服務已從傳統以住院服務為主的醫療模式,發展到現時的社區服務;康復者的支援網絡亦慢慢由專業的醫護人員延伸至社區服務機構及康復者的家屬。在美國,估計約有百分之50至90的長期精神病康復者與家人同住;在歐洲,照顧者每日平均花6至9小時照顧有精神分裂的家人。此情況在重視家庭關係的華人社會中更為普遍。事實上,照顧者的參與對康復者的復元過程的確甚為重要。在不同的康復階段,康復者都會面對著不同的適應問題、障礙及困難。家屬在適當時提供相應的協助,對康復者的復元有莫大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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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得知家人患上精神病的一刻開始,到最終坦然接受及學習面對,照顧者心理上的負擔及所遇到的困難絕不比患病的家人少。「是否我教養得不好?」、「他會否一世都是這樣?」、「我不能讓親戚朋友知道我的家人得了這個病!」這些都是不少照顧者的疑問和憂慮。羞愧自責、尷尬矛盾、擔心家人的康復進度、對其行為轉變感到恐懼等,是正常的情緒及行為反應,但如果照顧者長期承受沈重的壓力而未能得到紓緩,可能會引起各種不同的身心徵狀,甚至因而患上抑鬱症。有學者分析照顧者的壓力因素時發現,無論是否與康復者同住,照顧者也會經歷各種客觀和主觀的照顧壓力。客觀的照顧壓力是指處理康復者的日常事務(例如提醒服藥、陪診)及經濟負擔(例如生活開支增加、無法工作謀生、醫療費用沈重)。主觀的照顧壓力是指照顧者對照顧責任的理解,包括與家人在照顧上的分歧和衝突、個人社交及家庭生活上的影響等。

在復元的過程中,精神病不是康復者生命的全部。同樣,照顧者也不應視康復者為自己的全部,因為照顧者本身也有不同的角色,並且需要定時及充足的作息時間達致平衡的生活。遇到挫折時,照顧者可以嘗試以正面思考,多欣賞自己的付出,並且接受現實的限制。謹記要預留空間給自己,建立自己的人際網絡和興趣;如有需要時,應嘗試尋求援助。新生精神康復會屬下的家屬支援服務,就為家屬提供多元化的活動及培訓,協助精神病康復人士的家屬建立支援網絡,讓康復家庭能透過中心的平台,共同分享照顧過程中的喜怒哀樂。家屬之間互相勉勵扶持,自然有更多正向能量和方法去克服生活上的困難,與家人一起邁向復元。

病癒隨心:是甚麼令我信心堅固起來

  我生長於一個漁民家庭,有五兄弟姊妹,家境清貧。在12歲那年,因患肺病要入住調景嶺靈實醫院,一住就是兩年。住院期間認識了司務道教士,她把我抱到醫院教堂參加崇拜,她的慈祥吸引了我,我就信了耶穌;同時是上帝的恩典,把我從死神手中救回來。出院後繼續在一所基督教學校完成小學,可惜在離校之後便成了迷途羔羊。畢業後找到一份清潔雜工,以幫補家庭生計。憑著自己的勤奮,終於在半工讀下完成了中三,也幸運地找到一份寫字樓會計工作,當時,對我而言已算是薄有成就。

  然而,不幸的事卻開始接踵而來。先是嫁了給一個婚後才發覺他沈溺於嫖、賭、飲,完全不顧家的男人;離婚後,要獨自辛苦地養大五個兒女。後來工作上被逼辭職, 2006年更發現患上呼吸道衰竭及心臟衰竭,要經常出入大埔兩間醫院。前年病情開始惡化,醫生斷定是絕症,提醒我要有心理準備隨時離世,自己也作了最壞打算。我曾多次差點兒窒息喪命,太辛苦時,心情非常惡劣,既吃不下,睡不好,行不動;即使自己也算是基督徒,但管他甚麼天堂、地獄都一概忘掉了,只求盡快解脫了事!醫生知道我有這輕生的念頭,便轉介院牧與我交談。

  兩院的院牧常輪流接力關心我,耐心聆聽我心裡的鬱悶,引導我從我的生命故事中肯定自己的價值,並與我一起去計劃如何有意義地活好每一天。他們常為我祈禱,並以聖經的真理善道安慰鼓勵我,讓我在迷失與跌跌碰碰中重建信心,學習將一切交托上帝。這時,我决定接受洗禮表明對上帝的確信;真慶幸得到教會弟兄姊妹和牧師的接納,讓我可以成為教會大家庭中的一份子。弟兄姊妹體諒我行動不便,特意把小組聚會安排在我家中舉行,他們對我愛護備至,很令我感動。

  然而每當辛苦難忍時,我仍常有掙扎,既然或遲或早都要離世,何必再受這等煎熬?與其這樣活下去,何不早日返天家?是甚麼令我信心堅固起來,當我回想自己過去的經歷時,發現上帝總會在我面對難關時出現,並透過教會牧者和院牧耐心的關懷,不離不棄的扶持,讓我的迷惘在真理的啟廸下,可以豁然開通。例如院牧教我不為自己活,而是為上帝而活;要學習少看自己的艱苦,多看兒女的需要,要堅持母親的天職,這讓我重拾生存的動力和鬥志。

  這兩年是上帝賜予的額外恩典,我與兒女們珍惜這些僅有的日子,活得比前更有意思。我開始坦然安排自己的身後事,也邀請了教會牧者和院牧為我主持安息禮拜。至於兒女方面,我坦誠告訴他們有關我的病情,他們也接受我的安排。此外,出院後雖然要入住安老院,但我留意到兒女很悉心地為我作了最適當的安排。我更想通了,也許是上帝在我回天家前仍有新的學習,要讓我的人生沒有遺憾。

*作者投稿後,於8月12日主懷安息了。

醫心直說:及時雨

  天氣說不出的悶熱,但今天上帝卻讓我經歷一個小片段,透過人與人的互動,帶來一陣及時雨。

  清早,還在辦公室一邊吃早餐,一邊爭取時間做零星的工作,門外傳來一陣急促且陌生的敲門聲。原來是陳伯,在胸肺科護士的引領下,他氣喘喘的來到我的辦公室,送來一份他親手泡製的早餐。

  「我下了決定,不會在這食肆繼續幫手了。慢阻肺病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實在做不來……」陳伯不用提醒下,用了我們以往在「胸肺康復計劃」教他的回氣秘方,上肢靠著椅背,調整氣息,慢慢的說。「沒有這種機會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一定要為醫護人員送來早點。多謝你們把我們提升,當作朋友一樣,真的,真的……」

  我一邊接過陳伯的早餐,一邊不好意思的聽著他的恭維,實在不懂得回應。「要多謝的是我,我在你們身上,學到了很多寶貴的人生功課,多謝你們把我們看為朋友,分享這麼重要的里程碑。」

  陳伯是我們醫院的「老主顧」,年紀雖然大,而且有病,但一點也沒有很多香港人「唔關我事」的心態,反而很積極,很慷慨的與人分享。無論是他的時間,勸人戒煙的熱誠,教導慢阻肺病人自助的貼士,還有很多人視如命根的積蓄,他也毫不吝嗇。盡管他還是雷曼苦主,也完全沒有因這個損失,影響到他樂天助人的性格。和他熟絡以後,知道他對環境比他差,無親無故的病友,即使是萍水相逢,也常常有很多很窩心的行動。在我看來,很多時他比醫護人員,更似一位同行者。可是陳伯在覆診時總是很低調,從不作任何特別要求。若遇上相熟的醫生,也不喜歡霸佔其他病友的時間。

  在陳伯身上我領會到不少人生的智慧。原來,一個人無論任何年紀、疾病健康、貧窮富足,都可以發揮他的影響力。

  感謝上帝,叫我們能成為有靈氣的人,「願平安康泰歸與遠處的人,也歸與近處的人。」

打開心窗:戅豆先生的驚喜旅程

  一直對《戇豆先生》 (Mr Bean)的電視劇集沒太大興趣,有時聽到孩子看得哈哈笑,忍不住停下來看一兩個片段,不知怎的總是對他的幽默無動於衷,就放棄了。

  那夜給A仔拉著陪看明珠台播映的劇場版《戇豆放大假》 (Mr Bean’s Holiday),講述戇豆先生在大抽獎中得到一張免費遊巴黎套票,興奮無比。他最心儀的景點就是康城的沙灘,於是他興致勃勃地一手帶著錄影機,一手帶著行李箱由倫敦出發,開始一個不斷錯摸莽撞的旅程。

  我心不在焉地邊翻著書邊看到這樣的劇情:

  戇豆先生上火車前到自助零食櫃買東西,怎料領帶卡在入錢的按鈕中,眼白白看著火車離開了──如果在旅程中這樣誤了班次,我必定感到十分惱怒……

  在餐廳中侍應端來生蠔海蝦,戇豆先生無法下嚥,於是假扮一隻一隻美味地吞下,其實都倒在餐巾上,臨走時竟然將滑溜溜的生蠔全倒在身邊女士放在腳旁的手袋裡!──真嘔心!好沒公德心啊!……

  中途下了火車,用自己僅有的錢幣,為那個本來搶了他那部錄影機的男孩致電給失散了的父親 ── 他都很有同情心啊;然後為了趕上火車,竟然把旅遊證件和私人物件都遺留在公共電話上 ── 真替他著急,沒證件怎能繼續上路呢!……

  就這樣,當孩子笑得彎了腰時,我卻皺起眉頭,理性地關心在現實的問題上。

  不過,看著心地善良的戇豆先生帶著男孩,然後遇上趕往康城影展的女演員,三人一起像「盲頭烏蠅」地上路,繼續錯摸、荒謬、無稽 ── 我已經放下了手上的書;當戇豆先生成功替男孩找到爸爸,幫助女子一嘗當女主角的滋味,並且終於如願以償看到康城的陽光與海灘,我竟然和A仔與劇中人物一起拍手歡呼,開懷大笑。

  看笑片與旅行一樣,都要投入適當的心情,才能享受箇中樂趣。當不知不覺地投入,我看到了戇豆先生的善良、戇直與單純,他的快樂來得簡單、直接,只要還有小孩子一樣的童真,便能夠輕易調校到戇豆先生的「頻道」,同喜同樂。

  戇豆先生的巴黎之旅不也是旅行的本質?充滿著期待與興奮,同時無可避免地包含著意外、驚喜和冒險的成分。惟有放下現實的束縛與既有的框框,放開心情,才能欣賞每一段的奇遇,享受過程中的一切。

  生命的旅程豈不也是一樣?各人的終點可能一樣,但帶著不同的心情,走過的必然是不一樣的過程。

打開心窗:不是空櫈

  中秋過後,又是重九。

  中國人的傳統,春秋二祭,是表達親恩的最具體行動。有一次遠行寧夏,到了極偏遠的荒原,在那裡仍有小數民居在極艱苦的環境中討活,不禁奇怪他們為何不到條件比較好的地區生活。一位居民告訴我,他們家的墳都在這裡,若都走了,就沒有人祭了,聽了,不禁愕然,更引起思緒萬千。

  也許我們會覺得這是落後或頑固的思想,但對於剪不斷血脈靱帶的人,要他們離開祖先和親人埋骨之地,其實等同剝奪了他們的身份,甚至是生存下去的理由。中國人重視血脈承傳,即使在已經現代化、都市化的地方,如香港,每年春秋二祭依然是年中大事,而拜祭的對象,則多是和自己血脈最親的人。

  中國作家余華在一篇文章中寫到,一次他從丹麥到挪威演講,在機場看見挪威航機上漆了一個人像,一下子卻又記不起是誰。到了奧斯陸,才知道那是挪威的大文豪易卜生(Henrik Johan Ibsen 1828-1906)的百歲記念。他走在街上,到處都是關於易卜生的掛旗、海報、單張,挪威人彷彿就像為他慶祝生日一樣。

  易卜生生前常到的一間餐廳,並且一定是坐在那張桌子,一面思考,一面寫作。如今這間餐廳仍和易卜生生前一樣,照常營業。只是易卜生的桌子空了,好像留著等他的光臨。余華每天早晚都會經過這一間餐廳,他發現早上的時候,桌上會放上一杯新鮮的啤酒,上面的泡泡還在,椅子被拉開;晚上再經過,桌上的啤酒杯空了,好像酒已經被享用完了,而椅子則會接近桌子,表示客人回家了,這樣的情景,每一天如是。

  易卜生和挪威人該算是同胞吧!但歐洲是一個多種族的地方,一個國家中,也有不同的血源,所以他們不像東方人一樣對血脈的堅持;除此之外,由於基督教信仰的原故,他們對肉身的態度,遠不如對靈魂的重視。因此,他們往往視能夠以靈性相交的人,比兄弟還親。也許這亦是東西文化其中一樣差異之處。

  有人認為東方人重情,西方人重理,其實這兩者並不相違,反而應該互相尊重融和。重九登高,如果我們能像挪威人對易卜生一樣的有感而為,而且不只限於親者,更及於智者和仁者,也許我們的心胸和視域會更加濶大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