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心窗:生死與共

  綺莉終於結婚了,新郎是我們不認識的人。雖然如此,我們見他對綺莉很好,都十分高興。

  綺莉是我的中學同學,相識多年,大家年紀都不輕了。相熟的幾位同學都已結婚,有的更生兒育女,只有綺莉仍然單身。其實她比我們任何一個都更早談戀愛,一直以來也沒有換畫,都是那個男朋友。他們在一起已十多年,從綺莉間中流露的一言半語中,她對婚姻其實不無嚮往。一群老同學都不明白,為甚麼他們相處多年,卻不願步進教堂。同學之間有時會在綺莉背後談起這個話題。我通常都不搭腔 —— 因為我知道箇中因由。

  幾年前,綺莉的母親過身了。伯母臨終前已患病一段日子,加上年事已高,大家都有心理準備。終於,某一日,綺莉打電話來,告訴我母親快要離開人世了。我過往跟伯母也經常見面,便馬上放下手上工作,趕去見伯母最後一面。到了醫院,綺莉一家人已齊集病房,神色悲傷。我走近伯母床前,只見她呼吸已十分微弱,雙眼半閉,也不知是否能認清來人。感覺傷感之餘,更擔心綺莉的情況。她跟伯母的感情一向很好。

  我抬起頭,見到綺莉站在一旁飲泣,便過去拍拍她的肩膀,遞上紙巾。這時我忽然發現,沒有綺莉男友的踪影。

「你男朋友呢」我問!但隨即又覺得問錯問題。果然,綺莉大哭起來。

「我兩個小時前已給他打電話了。大家都到了,就差他一個。問他,說正趕來,也不知人在哪裡」!

「或許交通擠塞,又或許一時丟不下工作……」我嘗試找理由。

「不!他說過,他最怕見到死人。他根本不願意來,難為我媽對他這麼好!……」

  我無言。半小時後,伯母過身了。

  伯母的後事完成後,綺莉依舊跟這個男友一起。有一次,只有我和綺莉,我忍不住問起綺莉的感情狀況。綺莉坦白說:「我不會跟他結婚的。他連見我媽最後一面的勇氣也沒有,我還能期望他將來會照顧我們的子女,在我老病時守在我身旁嗎?如今,我對他只有一點僅餘的感情。信心、期望,都沒有了。 」

  我沒替他們當和事佬,因為我知道綺莉說得對。

  不久後,就傳來他們分手的消息。不足半年,綺莉就跟新相識的男友結婚了。對方是個男護士,每日見慣生死。

  看著他們牽手步進教堂,我終於明白:所謂「生死與共」,不一定是「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樣戲劇化。而是無論生死,我都拿出勇氣與承擔,守在對方的身邊。

打開心窗:愛裡仍有懼怕

  隔壁的同窗寫「生死與共」,描的卻不是溫馨的盟誓,而是對死亡的恐懼與情感的無奈。秋起涼風,又是登高掃墓的日子,不猶聯想起一件往事。

  媽媽早逝,她離世時我只有十一歲,對情感的事還沒有開竅,不知道爸爸愛媽媽有多深,只知道他堅持不願再娶。還有的就是每年清明重九, 一定要在「正日」帶齊所有兒女到母親的墓前拜祭,就是風雨也不能更改。我們年少時生活簡單,這事還好安排。但當長大了,就成了每年一度的難題。何況年青人對掃墓這樣的事情,根本不認同必須要在 「正日」,只是父親既然如此堅持,也就盡量順從他的意思。這樣的安排,即使到了各人已經成家,仍會帶同兒女依期出現。究其原因,相信是對老父的孝心,多於對忘母的思念。因為長大了,就懂得感激他父兼母職,把我們養育成人。

  眾兄弟姊妹中,由於我是在教會工作,因此假期的安排也與別不同,清明重九的日子,有時因為教會有活動,便不能如期出現。遇上這樣的情況,我就會早一兩天獨個兒上山,為媽媽的墳清掃和除草,好對老父有一個交代。後來老父認為人齊最好,也肯將掃墓的時間推前押後一點。有一年,大家為著遷就我而把日期延後。怎料大家姐忽然發現,幾經辛苦定好的日子,踫巧是父親的快樂生辰。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有生辰不掃墓這樣的忌諱,結果一家人又得再忙一番。這件小小的事件,似乎微不足道,但當時我卻好像有一個大發現,因為父親竟然不去掃墓。

  生辰不掃墓,忌諱的是相沖,怕的不是對死者不敬,而是對生者不利。我當然不敢說父親愛自己多於愛母親,但原來人總是重生輕死,或是愛生怕死。遇上這樣的關節眼,數十年的堅持,還是要挪動一下。

  我輩本是凡人,有愛人有懼,其實並不出奇,問題是我們是否如此發現自己。聖經約翰一書四章十八節,是一句既感人又挑戰的話: 「愛裡沒有懼怕,愛既完全,就把懼怕除去。因為懼怕裡含著刑罰,懼怕的人在愛裡未得完全。 」沒有懼怕的愛,談何容易,得之卻難!因為完全的愛,只能成全於完全的人。但除了上帝之外,有誰敢以為自己是完全的?

真心分享:李司棋

08年我在電視劇集《溏心風暴》中飾演「大契」的角色,由於這個角色深得觀眾喜歡,我有幸成為最佳女主角。劇中的大契常常表現出冷靜和臨危不亂,而且好像洞悉一切。觀眾說我演活了大契一角,其實我自己也很羨慕「她」呢!因為她無論遇到甚麼困局,總有一份信心和把握。不過現實生活中的我,卻並非如此經得起人生的風暴起跌。

人生像劃上了句號

  能夠接拍《溏心風暴》實在是意料之外。因為由03年初起,我就開始行動不便,連起居生活都出現困難,想也不敢想自己還能拍劇集。因為99年我患了癌症,需要接受一連串的電療,就這樣尾龍骨的組織破壞了,並且引致骨裂。由於骨裂的位置接近大動脈,醫生說不能做手術,還說情況只會越來越差,要我作好心理準備,有一天甚至會不能行動,即是會癱了。

  醫生這番話差不多等於把我判了死刑。當年雖然患上癌症,但仍然充滿盼望,並且樂觀地完成了手術和治療。當以為最痛苦的日子已經過了,萬萬想不到更悲慘的結局卻在等待著我。我實在無法接受,更是不想接受。一想到自己無法行動,不可以再從事喜愛的工作,就彷彿感到自己已經沒有明天。不單單是演藝生涯要到此為止,連人生也像劃上了句號。

  雖然我已經是一個基督徒,但那時心裡只有忿怒和埋怨,整個人都被負面的情緒支配,所有安慰的話都聽不進耳,即使教會的姊妹們逼切為我祈禱,我也顯得冷漠和缺乏信心。那是我人生中最低沈的日子,原來身體的痛苦還可以忍受,最大的折磨是心靈失去盼望。在人生的最低谷中徘徊之際,有一天,忽然想起聖經的應許「天空的飛鳥天父尚且看顧」。我是神的女兒,難道祂不會保守我嗎?轉念之間,心裡好像多了 「正能量」,並且開始接受現實。我對自己說,雖然身體的狀況不許可我再工作,但我仍要好好活下去。

「被需要」是如此重要

  由於以往一直都忙於拍劇,總覺得時間不夠用。但當不用工作,每天都只在家休養的時候,才發現「休閒」並不容易。因為感到家裡太靜,就買了一隻小狗回來。其實我一直都喜歡小動物,女兒還小的時候,我們家也養了一隻小狗,牠為我們帶來不少的歡樂。養了小狗之後,家裡也變得歡樂起來。小狗不單成為我的 「伴」,更重要的是牠令我有了更多的動力,提醒我要好好活下去。因為我每天都感到牠需要我的愛和照顧,原來我們感到「被需要」是如此重要的。當我們不再單單為自己而生活,才會感到生命的意義。半年後我再多養了一隻小狗,因為想牠也有「伴」。沒想到就是因為要「忙於照顧」這兩隻寶貝,我的身體竟然漸漸強壯起來。

  在這段休養的日子,最享受的是練習書法和看書,這也是沒有這病之前很難有空去做的事情。原來要停了下來,才能夠感受到真正的生趣。雖然只是簡簡單單地生活,卻令我享受和滿足。就這樣過了大約兩年,行動的能力越來越好,與醫生預言的情況剛好相反,這豈不是神蹟嗎?聖經應許「喜樂的心乃是良藥」就是如此真實。我感謝天父的醫治,雖然我的信心不多,但祂仍然看顧我。

心裡仍是沒有安全感

  我說自己也羡慕「大契」的冷靜和臨危不亂,因為我自小就是一個十分缺乏安全感的人。記得小小年紀就經常的問媽媽,會否有一天離開我?因為爸爸離家往香港做生意,只剩下媽媽照顧我們三姊妹。因此對我來說,媽媽就是唯一可以給我安全感的人。後來有一段很長的日子爸爸都沒有和我們聯絡,媽媽開始猜想他可能已經另結新歡,加上她有時也會向我們說家裡不夠錢用。媽媽的擔心轉成了我的憂慮,當我越長大就越覺得沒有甚麼東西是「實在的」,是可以掌握在手中的。彷彿一切擁有的,總有一天都會失去。

  年輕的時候,最自覺和最有把握的,就是長得不錯的樣貌。於是我參加選美,並且因此晉身電視台。由於對演戲十分有興趣,電視台也給我很多發揮的機會,出道不久就成了當家花旦,在演藝事業算是平步青雲,也為我帶來了豐裕的生活。雖然我不是一個野心大的人,也不喜歡與人競爭和耍手段,但當看到別人比自己得到更多或更好的機會,心裡也會「又羨又忌」,甚至會擔心自己落後於人。所以即使已經得到不少,心裡卻仍是沒有安全感。其實,除了忙碌演出的工作,我最大的努力是要建立一個好家庭。縱然經歷過了一次婚姻失敗,但仍願意再嘗試,並且為了女兒的前途,為了家庭未來的幸福,甚至甘心放下演藝事業。84年我離開香港,往加拿大的多倫多坐了5年的「移民監」。沒想到當我終於辦妥了入籍手續,準備回港與丈夫團聚之際。他竟然告訴我已習慣了獨自生活,不用我回到他的身旁。這當然是藉口,實情是他已經另結新歡。我又再一次經歷婚姻失敗!這次的打擊使我整個人幾乎要崩潰了,更加感到前路茫茫。

絕對不應該是個巧合

  我年少時在天主教學校讀書,也去過教會,甚至也會祈禱。只是踏足社會之後,就開始用自己的智慧和方法去待人處事,一路走過來都覺得沒有甚麼大問題。但當面對第二次的婚姻失敗,我再沒有祈禱,反而去找相士算命。因為身邊不少的朋友都經常去算命,他們見到我的遭遇,都勸我去找相士指點迷津。

  算命最受用的,就是即時有答案。這雖然「風險甚大」,但對於徬惶的人十分重要。其實算命得來的答案,根本不能解決問題或扭轉結果,甚至不能讓人有多一點力量去克服前面的困難。但當時我在困局之中團團轉,甚至越轉越迷惘,也無從自拔。幸好天父又再一次把我找回來。

  我們三姊妹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在我這段失落的日子,她們常常陪伴和安慰我,我也很關心她們。妹妹在96年買了一間新房子,我就介紹了一位風水名師為她的新屋「睇風水」。這位風水師表示自己不單懂風水,更精通命盤。妹妹就請他查看自己的命盤,他一查之後竟然說我妹妹身患惡疾,應該過不了兩年,就連醫生也無法幫她。他又說妹妹的病源是在血液之中。他的話令我們十分擔心,妹妹馬上找醫生檢驗,結果真的發現她的血液並不太正常,心裡就更害怕會否真的如那位風水師所說,妹妹將過不了兩年!

  這時,妹妹的健康成為了我最大的關注,甚至連自己仍未平服的心情也暫時置於腦後(也許這是天父給我一個轉移情緒的機會),我終日只想找方法幫妹妹化解這一「刧」。最後我覺得要認認真真的想一想,應該尋求哪一個宗教的幫助!是風水命理、菩薩大仙?還是基督教的神?

  就在準備要和妹妹談論要信「那一位」的前一晚,我在床上思前想後,心裡真的希望能找到答案。第二天我早上9時就醒來,忽然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對方說自己是劉達芳牧師,我對這個名字想了再想才有印象。話說93年我往上海跑了一趟,和朋友合作搞些化妝品的生意,當時認識了一位原先是醫生,後來當了傳教士的盧先生。認識後,他來香港常常會找我,並且邀請我返教會。但我每次都堅決地拒絕他,因為當時我只喜歡算命和看風水。他沒有勉強我,只說如果日後有甚麼困擾,就在香港找一位劉達芳牧師,但我一直都沒有主動聯絡這位劉牧師,她也從來沒有找我。怎料那朝她竟然來電,並且對我說是盧醫生把我的電話給她。因為她昨晚整夜都夢見我,感到似乎是神叫她聯絡我,所以特別問候我的近況和有甚麼需要。

  接過電話之後,我簡直是呆了,心跳得很厲害,覺得太神奇,太不可思議!這絕對不應該是個巧合。因為前一晚我正在費煞思量,考慮到底要藉著哪一個信仰幫助妹妹(我還沒有考慮到自己)。怎的一睜開眼,已經有了答案。神豈不正正告訴我,我需要的就是祂!當時我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只感到神很真實、很接近,心裡有說不出的感激。原來當我仍在團團轉的時候,神就透過這麼意想不到的方法來主動尋找我。

我知道是祂看顧我

  當我認真地相信和倚靠神,實在親身經歷到從祂而來的福樂。我擔心妹妹會應那位風水師所言,過不了兩年,但兩年後他的話並沒有應驗,妹妹的身體和生活依然很好。反而我97年決志信主之後,在99年卻發現患上癌症,感恩的是癌症只屬初期。如果當時仍未信主,相信一定會抱怨,那會懂得說感恩的話。

  患病仍然感恩,不是阿Q精神,而是認定神在生命中的保守,並且相信無論如何都不至落入最壞的情況。因著感恩的心,使我有能力積極去面對治療,不會因病而令情緒失控,以至叫身邊照顧自己的人難受。即使也曾經有過低落的時間,但最後神總是會把我扶起來。

  信主之後,我明白到真正的安全感不是來自金錢和物質。雖然我並不是金錢至上的人,但總是想能賺多一點就可多得一點,因為始終覺得金錢就是保障。但如今的價值觀不同了,特別當經歷過兩次大病,體會到金錢並不能完全保障健康,甚至當失去健康時,金錢的作用也十分有限。因此雖然現在仍然工作,但心態已經有所不同。我學習不再為明天憂慮,整個人也變得輕鬆多了。一個喜樂的人,身體一定會更健康的。

  因此當我站在台上領取視后的獎項時,除了感謝的說話之外,還特意說了一句:「神的恩典夠我用!」這確是我的由衷之言,因為在人生的路上,我經歷過婚姻的失敗,也曾經失去健康,甚至連醫生也說我再沒有行走的機會。當我的信心跌至谷底時,神竟然讓我能夠再次「站」起來。我知道,是祂看顧我!

心情依舊:X檔案──淺談放射醫學發展

  百多年前,科學家開始注意一種從真空管中發出的陰極射線。淺白一點來說,他們在研究一種「光」。這種神秘的光,肉眼看不見,卻又能夠令密封的菲林底片曝光,換言之,這光擁有非比尋常的穿透力。要發表這個新發現,科學家總不能用「這光」或「那射線」來稱呼它,既然對它所知有限,當時暫且稱它為「X光」。

代號背後的諾貝爾獎得主

  「X」原本只是一個代號,誰知一代就代了百多年。今天X光已是人所共知的專用名字,我們對它絕不陌生,無論是胸肺診斷、骨科診斷、牙科診斷等等,都常常用上或大或小的X光片。但原來除了X,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倫琴射線」。倫琴是德國物理學家,他因為對X光研究有成,於1901年獲得首屆諾貝爾物理學獎。雖然當年許多科學家都主張使用倫琴射線這個稱謂,但倫琴自己卻大力反對,因為他這份堅持, X光這個名字繼續被廣為使用,而且比倫琴射線更普及。

  平民百姓提起X光也許都只會聯想到照肺,然而它對於科學家卻是個偌大的寶藏。與倫琴同年代的科學家,不少都曾經進行過與X光有關的研究,當中包括鼎鼎大名的發明家愛迪生。今天我們都知道要適當使用X光,否則會對人體做成傷害,但當年的科學家卻不知就裡,既未能掌控輻射的強弱,研究時也並非全部都認真地使用防護措施,其實非常危險,據聞愛迪生的一位助手就是因為經常接觸輻射而賠上性命。

放射診療引進本地

  倫琴於1895年底發表了第一份關於X光的研究報告,短短數個月後,X光就被應用在醫療診斷。因為X射線對癌細胞有特殊的破壞力,經過科學家的研究,1899年更開始應用於癌症治療。從十九世紀末開始,基於放射原理發展出來的放射診斷與放射治療(即電療),便成為醫生治病的兩大得力助手。

  香港的醫療科技一向緊貼西方發展,1903年,當時位於港島區的雅麗氏何妙齡那打素紀念醫院訂購了第一台X光機,也是亞洲首台X光機,但卻要等到1910年才正式安裝啟用。當時主要用於診斷肺結核和骨折。1929年,位於西營盤的政府公立醫院(亦稱國家醫院)開始提供放射科服務。瑪麗醫院於1937年啟用後,其X光部門便取代了國家醫院的放射服務,政府亦於同年在九龍醫院成立X光部。兩年後,瑪麗醫院引入全港首部幫助癌症病者進行放射治療的深層X光儀器。這部儀器在二次大戰期間曾險被日軍拆掉,但因為日軍不懂拆除的方法,它才不至被熔為軍械,戰後得以被「拾回」,重新安裝服務病人。

戰後發展迅速

  半個多世紀以前的香港,肺結核肆虐,由於照肺片是診斷肺結核最常用的步驟,因而對X光機的需求不斷上升。當年偶爾也會在報章看見有私營診所添置X光機的報導,亦見一些善長捐贈X光機予民辦福利診所的新聞,可見當年X光機的重要性。隨著診斷服務越來越普及,更是衛生防護的基本環節,後來更發展出流動照肺服務車,把X光機安在車上,效率就更高了。

  雖然我們最常接觸到的X光服務,表面上似乎數十年沒變,但宏觀整個與之同根的放射醫學的發展,則非三言兩語可以羅列。且別提那些普通人理解不來的醫學名辭和儀器名稱,只提今天我們略有所聞的血管造影、電腦掃描、磁力共振,以及可以治療癌腫的X光刀、伽馬刀,皆屬放射醫學逾一百年來的發展成果。

  去年日本關東地震引發海嘯,破壞了核電廠以致洩漏輻射,一時間弄得全世界人心惶惶,擔心受感染而患上癌症、生出畸胎,最近也有傳聞在當地發現異常的蝶蛾等等新聞。原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類對付癌細胞的其中一道板斧,就是利用輻射,但幅射卻又可以導至癌症。

鳴謝:「香港政府檔案處 歷史檔案館」及「香港醫學博物館學會」

心得其法:告,還是不告!?

  陳先生一家遇上交通意外,太太更因此不幸身亡。涉案司機被控危險駕駛引致他人死亡,但審訊後卻被判無罪。陳先生非常不忿,有意提出上訴,希望法庭判司機有罪及判處他監禁,因他認為司機有罪,並且若判無罪會影響他提出的索償要求,但又擔心上訴失敗要負擔訟費。

受害人不可以提出上訴

  很多人都不清楚刑事訴訟及民事訴訟的分別。刑事訴訟是對涉嫌犯罪人士提出的訴訟。無論是嚴重的(如謀殺、行劫及販毒等) 以及相對較輕微的(如遊蕩及高買等)都屬於刑事案件。無論受害人是誰,在警方或有關執法機關完成案件調查後,一般都是由律政司司長以香港特別行政區名義向涉嫌犯罪人士提出檢控。刑事案件中,控方要以「毫無合理疑點」的舉證準則證明被告人犯罪,案件審結後控辯雙方均有權對定罪及/或刑罰提出上訴。

  雖然陳先生是受害人,但檢控「危險駕駛」是刑事案件,所以陳先生不是案中的控辯雙方,因此無論司機被判有罪或無罪,他都不能提出上訴。刑事案件中的受害人如果不滿檢控結果或認為法庭判罰過輕,他們只可以向律政司司長表達意見,由律政司司長決定是否提出上訴。

被判無罪仍然可以索償

  民事訴訟是指個人(包括政府、公司、機構)為了個人權益被侵害而向另一個人(或政府、公司、機構)提出的訴訟。民事訴訟的案件可包括合約糾紛、土地糾紛、知識產權爭議、人身傷亡索償、婚姻訴訟及追討欠款等。無論法庭是否判決司機有罪,陳先生亦只能以民事訴訟提出索償。

  在民事案件中,原告人同樣有舉證的責任,但舉證準則比刑事案件要求「毫無合理疑點」的準則低得多,原告人只需要證明在「相對可能性的衡量下」被告人需要負上責任。因此,即使該司機在刑事案件中被判無罪,陳先生仍然有機會以比「毫無合理疑點」低得多的舉證準則證明司機要負上民事賠償的責任。

要考慮承擔訟費

  由於刑事檢控並非由陳先生提出的,因此無論檢控結果如何或審訊後控辯雙方是否提出上訴,有關訟費都與陳先生無關。

  在刑事案件中,被告人被判罪名成立,控方可要求被告人支付控方訟費,法庭在判決訟費時會考慮控方是否因被告人進行控辯的方式而招致不必要的或額外的開支,例如被告人是否蓄意浪費法庭時間。但如果被告人認罪,法庭通常不會作出訟費命令的。

  如果被告人被判無罪,他有權向控方申請訟費,但法庭如果認為被告人行為可疑,或誤導控方,又或被告人純粹基於技術因素獲判無罪,法庭則會否決被告人的訟費申請。

  如果陳先生向司機提出民事訴訟,一般情形下,如果他勝訴,除了可獲得賠償之外,還可向被告人討回自己的訟費。如果他敗訴,則不但不能討回自己的訟費,還可能要支付被告人的訟費。

關心健康:廣東三寶

  廣東有三寶,陳皮老薑禾稈草。能夠稱之為寶,必然有它的獨特功效和價值。我們千萬不要因為它們普通平常而忽視。

陳皮

  陳皮是芸香科植物柑桔的乾燥果皮,其中以廣東省所產的新會柑和茶枝柑的柑皮品質最好。廣東人認為陳皮越舊越好,它含橙皮甙、陳皮素、檸檬烯及揮發油。味辛苦性溫,入肺脾經,功能理氣健脾、燥濕化痰。主治脾胃氣滯、脘腹脹滯、噁心嘔吐、消化不良,及痰濕壅滯、胸膈滿悶、咳嗽痰多等症。

  粵人烹製菜式,如煲湯煲粥之時,都喜歡配搭一小塊陳皮,取其有化痰消滯、驅寒理氣的好處。但是如果有氣虛、內熱、陰虛燥咳及吐血患者,均不宜應用陳皮。柑桔的中果皮及內果皮之間的纖維管束,成網絡狀,稱為桔絡,味苦甘性平,有通絡理氣化痰的作用,凡因咳嗽或挫傷而致胸脇作痛者最是適用。

  柑桔的乾燥種子,稱為桔核,味苦性溫,功能理氣散結止痛,專治疝氣疼痛、睾丸腫痛等症。柑桔樹的葉,味苦性平,功能疏肝行氣、消腫散結,亦可用於脇痛及乳房腫塊等症。

生薑

  薑以老薑品質最好,因薑辣素含量高,故有「薑是老的辣」的說法。薑的根莖,嫩的可腌漬醬菜,老的多用作日常調料。常言道﹕「冬吃蘿蔔夏吃薑,不勞醫生開藥方。 」中醫稱「薑為嘔家聖藥。 」從此可知薑有較高的藥食價值。

  薑味辛性溫,入肺胃脾經,含有多種有效成分,主要含辛辣成分的薑辣素和有芳香成分的揮發油如薑烯、薑醇等。薑的有效成分能促進血液循環,使全身和暖,促使發汗,並有刺激胃液分泌,興奮腸胃,促進消化吸收,從而產生發汗解表散寒、溫中健胃止嘔的作用。生薑還可解魚蟹之毒、防止膽結石及抗衰老的功效。薑皮能利尿消腫,生薑汁可化痰止嘔,將鮮生薑煨熟,稱為煨薑,亦有和中止嘔的作用。如果感受風寒,可用生薑二錢、紅糖適量,以水煎服。

  如無風寒,不宜食入過多生薑,因過多則大量薑辣素在排泄過程中可刺激腎臟,出現口乾、咽痛、便結、目糊、汗多,甚至口鼻出血等「上火」傷陰症狀。陰虛內熱患者,患有目疾、癰瘡、痔瘡、多汗者、糖尿病及乾燥綜合徵患者、放療後陰津虧虛者,均不宜服用。還需注意,腐爛生薑不可食用,因為腐爛生薑會產生一種毒素,可使肝細胞變性壞死,從而誘發肝癌。

  至於第三寶,禾稈草,雖然不可食用,亦無藥效;但禾稈草可作飼料、堆肥、煮食、燃料、建築材料、造席、造鞋等用,絕對不是廢物。在農耕的社會,更是寶。

關心健康:年老自然會痛!?

  「痛」是大部分人最害怕的疾病反應。不少英雄好漢可以無懼死亡,但面對痛的折磨,往往都無法從容至終。對一般人來說,痛,影響情緒,減低工作能力,影響生活質素。

  據「國際痛症研究學會」 (IASP)對「痛」的定義為「不愉快的感覺,情緒體驗由實際或潛在的組織損傷所引致,或用此描述。 」對於不能用言語表達的病人,如小孩、長者、腦部受創人士,護理者(包括護理人員,家人)更應提升警覺,為病者減低痛楚。

  「痛」是主觀感覺,其強度因人而異。而且環境因素和群體效應也對「痛感」影響甚大。戰爭時,皮肉受創甚至骨折,或運動比賽引致的傷患,受傷者往往能容忍。而男女受痛的反應,以及不同方式表達痛楚和求援,更因文化背景有異。

  長者,往往是被忽視的弱勢社羣,在痛症上亦然,尤其是慢性痛症。研究顯示百分之十八的長者會長期服用止痛藥。三分之二的更長達六個月或以上。其中七成會自行購買成藥,四分一人因服藥有副作用反應。百分之十甚至要入院治療。因止痛藥的副作用,百分之四十需要服用其他藥物作輔助,如胃藥。

痛的原因

  統計上,長者痛症主要是退化性的關節炎,常見為背痛、膝和盆骨痛;其次是晚上腳腿抽筋、血管性的下肢痛、神經性痛症(因創傷或糖尿等引發),最後也最無奈的是癌症。

  情緒困擾與生活壓力都可以引發或加劇慢性痛症。不少研究顯示,很多病人即使沒有明顯身體疾患,亦會有慢性痛症。晚年喪偶及長期的生活壓力等等,亦會導致和加劇長者的痛症。

痛症的謬誤

  雖說痛症十分普遍,但有不少謬誤足以令病者得不到最佳照顧。

  1. 「年老自然會痛」不對!年老不一定會痛。年老因為痛敏感度有所改變,往往令長者對疼痛反應轉慢。但痛必有原因,單單年老不會產生痛感的。
  2. 「不出聲,痛極有限」不對!不少長者選擇不出聲,甚至令醫護人員驚訝長者的忍痛能力。痛症明顯折騰著病者,為何病人會選擇不「舉報」呢?可能的原因有:痛雖然難受,但要找出痛的原因,過程卻是更煩或更不愉快;病者或不喜歡吃藥,或「體諒」醫護人員太忙;或投訴有痛會引來不友善對待。最後,可能「講」都無用,因為「相信」根本無藥可止痛。

痛症管理

  管理痛症,要由「正向思維」開始。我們常說「痛苦」,因為身體的「痛」往往帶來情感上的「苦」。現代醫學更發現情感的「苦」(即是:消極、抑鬱、焦慮等情緒)都會使痛的感覺加強。但在醫學倡明的當下,總有方法駕馭痛症。

  香港醫院對痛症處理雖仍有改善的空間,但不少醫院都已成立痛症團隊,由內科、麻醉科、風濕科、腫瘤科醫護人員,配合藥劑師、物理治療、心理職業治療等人,多方面綜合處理痛症的問題。

  不同的藥物能針對不同類型的痛症。對於一般急性痛症,例如受傷或痛風症等,可用非類固醇消炎藥(NSAID)、撲熱息痛(Paracetamol),亦可用包含可定因(Codeine)或嗎啡等止痛藥。近年醫學界對慢性痛症的研究進度可說是一日千里,已發展出「抗抑鬱藥」、抗「抽筋藥」用在痛症處理上,大大擴寛了藥物的選擇。除了藥物之外,物理治療、侵入性治療、筋膜針法、肌肉強化、關節運動等等,都可以針對不同病因,產生一定的療效。

  針對長者的慢性痛症,心理輔導亦有一定的作用。心理治療可協助學習放鬆,「影像」轉移技巧,可將注意力移離痛感;提升腦部其他功能,亦可以達到鎮痛效果。針對性的痛症治療計劃(如背痛/運動創傷)、痛症小組的支援、紓緩服務等等,都可以令病者減輕痛感。如今醫學界對痛症的看法已經更為全面,不再局限於止痛藥和手術這兩方面了。

  其實,不少的痛症都是由於斷症出錯。例如背痛,不盡是坐骨神經痛;頸痛可能是牙痛的引伸,或是膝痛或由盆骨移位引致。因此求醫時應詳細告訴醫生身體健康的情況。但無論如何,面對痛楚,千萬不要輕言放棄,只要耐心與醫護人員商量,總有方法減輕和處理。

院牧心箋 – 36

亞祥:

  你好!身體可有繼續進步嗎?

  記得最初見你的時候,你因為肺部做了多次修補卻未能復原,又因為腰痛無法臥睡,好幾個月都只能坐著蓋睡,每時每刻都承受著肌肉過度承受壓力的痛楚。可能並沒有多少人會明白和關心,所以你只會向至親甚至摯愛的太太表達出來,甚至有時是以「發脾氣」的方式。有一次,就是因她未能將尿壺給你,使你大發雷霆,甚至求死。我當時感受到你的沮喪、無助與失望,病痛所帶給你的煎熬,實在令人心酸。而你的太太彷彿是上帝使者的化身,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她仍是默默的守候在你身邊,這情景所構成一幅美麗的圖畫,叫人為之動容。

  亞祥,我知道每次的呼吸不暢順,都會使你緊張,因為你曾差點送命。為了可以時時刻刻監測著血裡的含氧量,你自己買來測氧器。你更認為如果含氧量降至某一水平,便是你要「走」的時候了,但你卻是執著和不屈,仍然用盡方法求生存。縱然在別人的眼中,你堅持要如此準確量度,似乎沒有意義。但我知道你重視的並不在數字本身,因為你的堅持、你的意志,對你和家人有著更重大的意義。你所愛的太太和女兒,為著你的緣故,日間要到醫院辛勞的照顧你,晚上更常常徹夜難眠。她們仍是任勞任怨、不離不棄的守候在你身旁,這些你都切身感受到,以至你為自己也為家人努力不懈,並使她們安心,這便是你對她們愛的表達!

  雖然你已經臥病在床多時,但你對幫助別人的熱誠和迫切也絲毫沒有因久病在床而減退。有一次,你關心一位院友,囑咐太太轉告他的親人記得為他回家取藥,卻認為太太講得不夠清楚,你甚至向她發脾氣。你對人盡心盡力的幫忙,她當然了解和欣賞,但卻沒想過要跟你一模一樣的表達。你的堅持執著,也許使你身邊的人會感到無形的壓力,也使愛你的人憂心、難過,當然這一定不是你想要的結果。記得有一次,你鄭重的對我說:祈禱是沒有用的,現在最重要是如何使呼吸順暢。那時,我看見你渴望得著實際的幫助,但想不到後來你竟向我道歉。那一刻,讓我感受到你心靈已經得到釋放,並願意祈求上帝在你最痛苦艱難的日子與你同行!

  亞祥,你讓我體會當逆境衝擊如浪濤洶湧,也是上帝與人同在之時。上帝並不需要在一個完美的人身上彰顯祂的榮耀,卻使信靠祂的人心靈得平安,就在我們不完整的生命裡得以復和與醫治。願

  身心靈都一同壯健!

關心你的
李院牧

解開心結:提早退休,快樂無憂?

  「過往我一直希望工作至退休年紀,想不到現在要想想是否需要提早退休!」

  只有52歲的何老師,在小學任教接近30年,現時正為是否應該提早退休而感到煩惱。何老師眼見近年的教育改革令到不少同事心力交瘁,亦因為不少相熟的同事相繼離職或提早退休,令他也不期然的想及個人去留問題。

  「每天工作的時間往往超過12小時,除了教學和評估學生的表現之外,又要兼顧校內和校外的活動和比賽、還有家長教師會的參與和個人的持續進修。最近兩年,更要預備教育局的視學評估和學校35周年校慶的統籌,單是課堂後開會已是一個接一個,不少預備工作都要在假日回學校處理。每當我坐在電腦前不停打字,想起放棄了與太太和子女的家庭生活,不禁問自己營營役役地工作是否值得!我們做教師的,有時甚至取笑自己的工作時薪可能和最低工資差不多!」

  何老師像訴苦似的把心裡的抑壓一下子都說出來。今年年初,他因為感到暈眩和左邊手腳乏力而入院,經醫生診斷為輕微中風,令他想到必需轉變生活模式的迫切性,因此就更加慎重和認真地考慮是否應該提早退休。

  「自己過往十分投入工作,甚少顧及個人的健康,也沒有發展任何喜好。自從身體健康出現問題,太太不斷鼓勵我要注重健康生活,逐步放輕工作,改變生活作息習慣。」

  何老師責人之後又感到自責。一直患有高血壓及膽固醇問題的他,過往只靠藥物控制而甚少做運動和控制飲食,在住院期間更持續出現失眠和情緒低落的情況,後來經醫生轉介,來到我這裡接受臨床心理服務。這次是出院後與我談及中風後的適應,亦學習了一些減壓技巧。雖然是他主動討論是否提早退休的事,但他亦坦言對提早退休有不少顧慮。

  「我曾經問過一些提早退休的舊同事,當中有位女同事特別修讀不少插花課程,更前往台灣考獲證書,退休後就開班授徒。有些舊同事勸我要三思,他們深知我是個『工作狂』,一下子沒有工作在身未必能夠適應,況且我沒有嗜好,短期就十分過癮,但長時間無所事事,每一天怎樣過?所以我可能考慮轉為半職或代課老師。不過,校長正落力游說我多做幾年,但一想到自己的健康問題和家人的擔心就不知如何是好。」

  何老師的顧慮與不知如何決定的忐忑,正反映了不少提早退休人士的情況。若然你提早在50歲左右時退休,以目前香港人均壽命計算,將會有30至35年的「悠長假期」!我們不禁要問:「即使生活上的需要,如居住、醫療,一日三餐都不成問題,但如何打發這段時間呢?」過往西方研究指出一個人考慮是否提早退休是受到「推送與拉取」 (Push and Pull factors) 的因素所影響1。「推送因素」 (Push factors)是指一些負面因素的考慮,例如健康問題、欠缺工作滿足感和承受巨大工作壓力等;至於「拉取因素」 (Pull factors) 則是一些積極的考慮因素,例如發展個人興趣或是為了增加與家人相處的時間。

  近年有研究提出九個提早退休的決定性因素,包括 1)健康惡化, 2)單身, 3)工作體力需求大, 4)工作壓力大, 5)工作滿足感低, 6)輪班工作,  7)同事支援不足, 8)缺乏上司讚賞和9)欠缺餘暇運動。2

  即使我們決定要提早退休,但如果退休生活沒有好好計劃,也有機會令人感到抑鬱和焦慮。美國心理治療師亞倫.伯氏登(Alan Bernstein)及財務策劃師約翰.積夫(John Trauth)撰寫了一本準備退休的書籍 (“Your Retirement, Your Way: Why It Takes More Than Money to Live Your Dream”)3, 他們指出工作給予人三項重要因素:包括生活規律 (Structure),社交圈子 (Community)和方向目標 (Purpose),即使是退休人士,生活中仍然需要建立上述三項因素,才能增加退休生活的快樂和滿足感。書中提及一些思考問題和建議,或許有助我們作好準備,無論是否提早退休,也能夠有更好的生活質素:

  1. 認識個人需要過往所注重的是甚麼?需要與甚麼人一起生活呢?有哪些需要得到滿足呢?
  2. 計劃未來遠景有哪些夢想尚未實現?希望會到哪裡旅遊?會做哪些運動?會花多少時間與親友一起?
  3. 與人分享未來可以與哪些親友分享退休大計?
  4. 穩健收入支持財政儲備能支持往後數十年的生活嗎?

當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完全滿足以上的條件,也不是必需要有了所有的條件才能退休,因為生活有無數的可能。但能夠多點準備一定比沒有準備會更好。


1  Shultz KS, Morton KR, Weckerle JR. (1998). The influence of push and pull factors on voluntary and involuntary early retirees’ retirement decision and adjustment. Journal of Vocational Behavior, 53, 45–57.

2  Berg, TIK, Elders, LAM, Burdorf, A (2010). Influence of health and work on early retirement. Journal of Occupational and Environmental Medicine, 55(6), 576-583. 

3  Bernstein, A Trauth, J (2007). Your Retirement, Your Way: Why It Takes More Than Money to Live Your Dream. New York City: McGraw Hill.

病癒隨心:為甚麼臉上還經常有笑容?

  我曾經是一位護士,又多年在醫院裡工作,對於健康常識和身體的訊號,自問也有相當掌握,只是沒想過自己會患上這個病。

  99年下旬,我持續出現腰痛,走路時感到髖關節不適,起初以為只是日積月累的職業病,又或是身體勞損而已,所以沒有特別理會。情況就這樣持續了半年,直至一天午飯時段,突然感到雙腿舉步為艱,但過了片刻又行動自如。只是到了下午又出現了嚴重的腰痛,於是在醫院接受了物理治療。但晚上回家後腰部仍是痛得難以入睡,於是決定入院進行一次詳細檢查。

  這次留院足足三個星期,做了很多檢查,骨科醫生認為我的問題應該與骨和筋腱無關,建議我去做腦內科檢查,因為我告訴他除了有腰痛,還偶爾出現腳震的情況。當腦科醫生為我詳細診斷後,證實我患了「超級早期」柏金遜病。他說「超級早期」是因為我只得44歲,以一般個案來說,我要算是年輕發病的了!

  雖然得悉自己患了柏金遜,但我卻沒有晴天霹靂的感覺,更沒有怨天尤人的反應。或許自小就是基督徒,我十分相信雖然這個病臨到身上,神也必會給我足夠的恩典和力量去面對。可能有著這份樂觀,醫生雖然建議我可以服食一種保養腦神經的藥,但在患病初期我也沒有服用。加上柏金遜病的頭十年都是沒有明顯變化的(醫生稱之為蜜月期),所以我仍是如常的工作和生活。

  我一直都不喜歡做運動,但原來做運動對柏金遜病人是十分重要的。又因為要為員工組織跑步減壓班,我就由06年開始跑步,最初覺得很辛苦,但後來發現跑步比步行更加起勁,而且跑步有助鍛煉體能和意志力,所以就經常練跑,甚至參加過五次馬拉松10公里比賽。除了跑步,也學習書法,一方面是自己的興趣,另一方面想藉此提升專注力和身體的協調,並學習用意念帶動身軀,從而改善提步的動作。

  由於「蜜月期」已過,近幾年柏金遜的情況明顯轉差。其中最困擾的是雙腿肌肉經常容易僵硬,很多時候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如地鐵,都要麻煩職員為我安排輪椅代步。又或是在車箱內要請求其他乘客在到站時「拉」我出車外。感恩的是,我經常都會遇到很友善和樂於幫助的乘客,這實在是天父給我的恩典。很多柏金遜病人都害怕「出街」,因為擔心自己會成為別人的負累,其實這是不應該的想法。我們反而要學習接受別人的幫助,特別是家人的幫助,切勿把自己「封閉」起來,否則很容易變得抑鬱,對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沒有好處。

  常常有人問我:「柏金遜病人的面部肌肉大多是繃緊、沒表情的,為甚麼你臉上還經常有笑容?」其實我的答案很簡單:「也許我從沒有當自己是個病人吧!」雖然我無法控制病情,但我至少會盡量保持心情,因為我相信聖經的提醒:「喜樂的心,乃是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