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依舊:接生「到會」

  醫院雖然是許多人最害怕的地方,但有趣的是,今天大部份嬰孩來到世上的第一站正是醫院,人生在世第一喊、第一餐、第一便、第一覺都在醫院經過。醫院給我們的感覺實在既可怕卻又安全,可以選擇的話準媽媽應該都會住進醫院待產。但回想在未有醫院的日子,臨盆生產數千年來都在家中進行,可倚靠的只有長輩的經驗,與及當時的助產士──「穩婆」。

輸入西方助產技術

  基於中國傳統思想,女性向來三步不出閨門,分娩過程更屬私隱中的私隱。因此雖然早於1897年,西營盤國家醫院已在港率先設立婦產服務,但當年全港只有20位孕婦使用,她們可能都是西婦或是西化的香港人,普遍華人仍然信靠穩婆接生。由於一般家庭的基本衛生條件難與醫院相比,加上穩婆欠缺應付細菌感染的知識,所以不論母親與嬰兒的死亡率也非常高。產後婦女和嬰兒被緊急送往醫院的事時有發生,可惜的是他們到達醫院時往往經已奄奄一息。

  雖然社會並未接受西方醫學,但熱心人士眼見市民有所需要,還是積極在香港發展西方助產技術。 1904年,全港第一所婦產科醫院 ── 雅麗氏產科醫院投入服務,並開始訓練首批本地助產士。礙於孕婦對在家中分娩的堅持,雅麗氏產科醫院的一隊助產士唯有隨俗,像穩婆一樣將服務「到會」至孕婦家中, 1909年,他們總共在社區協助了千多位孕婦誕下嬰兒,比在醫院的二百餘個分娩個案高出五倍。

  隨著需求增加,其他醫院包括國家醫院、東華三院、養和醫院以及專為孕婦而設的贊育醫院相繼於二、三十年代開始訓練本地助產士。雖然在1912年開始已有法例禁止無助產士資格人士為孕婦接生,但穩婆仍活躍於一些貧民區、新界鄉村和漁村等地方,直到三十年代後期,她們參與了助產士訓練而被納入為合資格助產士,由穩婆接生的「傳統」才絕跡於香港。

  除了接生,助產士還會為孕婦提供產前護理服務與相關教育,今天的準母親都十分著緊產前檢查,但當年即使有數以千計的產婦每年由合資格助產士助產,但願意到醫院使用產前服務的卻不過數百。在 三十年代,嬰兒夭折率仍高近五成,多數受營養不良與及腸胃問題所影響。為此政府在社區層面大力推行育嬰教育,助產士不單到社區開設講座,教導年輕母親育嬰常識,更協助免費分派嬰兒營養粥品。

逼爆婦產科

  基於早年市民對大型西醫院仍然抗拒,於是由助產士領導的小型留產所應運而生,即使二次大戰結束,嬰兒出生率飆升,多數新生嬰孩還是在家中或留產所出世。直到50年代中國難民潮湧港,低下階層家庭衛生環境惡化,才令大部份孕婦不再堅持於家中分娩,帶來關鍵的轉變。由於在短短數年間,選擇到醫院分娩的孕婦數目躍升至佔整體五成,全港醫院婦產科頓時被逼爆,兩名孕婦「孖舖」的情況並不罕見。當年贊育醫院亦被迫只接收高風險個案,一般低風險孕婦只能預約到留產所分娩。

  為了應付急速上升的需求,助產士的訓練亦進入高峰期, 60年代全港總共有十所醫院設有助產士訓練課程。而靠著多年來助產士對市民的努力教育,孕婦普遍樂意進行產前檢查及參加母嬰健康講座,加上社會和經濟環境的發展,改善了社區衛生以及疾病控制,孕婦死亡率以及嬰兒夭折率也大幅降低至0.043%及2.5%。

  自70年代起,因著醫院在市民心中的形象已逐漸建立,孕婦已習慣選擇在這個醫療資源最豐富和集中的地點分娩了。今天我們在醫院裏期待新生命誕生時,可能已經沒有舊時那麼擔心,試想想過往在家中分娩的那刻,既沒有醫療設備,產前亦無檢查,原來母子皆命懸一線。看來古裝劇集裏的臨盆場面,還是應該拍得再驚險和狼狽一點。

心有所醫:點止「西方跌打」咁簡單

在眾多的專職醫療隊伍中,物理治療師相信是比較為人所認識的名稱,而就我多年來身為物理治療師的觀察所得,我們在市民大眾心目中的印象大概是職業治療師、跌打醫師、針灸師、脊醫、按摩師……的混合體。有時候我也會為此感到光榮,因為我在病人心目中是那麼多才多藝,縱使這只屬一場誤會,亦無傷大雅。

我們的確會使用許多不同方法去為病人治療,既稱為物理治療師,那當然是使用藥物以外的物理方法,諸如電流、冷涷、熱敷、按摩和運動等等。而接受治療的病人種類亦非常廣泛,例如筋骨創傷類,從最初設法為病人止痛,到後期協助病人恢復肢體運作機能,皆屬我們的治療範圍,而性質相近的運動創傷類,因最近奧運的關係亦開始為人認識。我們的服務亦覆蓋內科病人,例如肺炎病患者,我們會為他們拍痰,亦會教導他們通過不同的身體姿勢來讓自己容易排痰;而對哮喘病人則教授有效的呼吸方法及適當運動以改善病情。

現時我的主要服務對象是中風老人,許多時候需要外展到病人家中,視察他們的居住環境。雖然病人中風後有機會康復,但康復進展則因人而異。由於老人家的身體機能已隨著年齡而下降,中風後也許身體未必能像以往般活動自如。遇上一些中風後自我照顧有困難的獨居老人,我的責任除了施以所需物理治療,還會聯同其他有關的同事到他居所,一方面了解他生活小節上所需的體力與活動能力,另一方面為他度身安排所需的輔助器具例如拐杖與扶手。部份病人因康復進展未如理想,出院後需先安排入住老人院舍,直到康復程度滿意我們才放心讓他回家居住。

中風病人對康復的期望都很高,尤其近年中風病人的年齡越來越年輕,他們對自己能夠完全康復的期望亦相對更高,可惜世事往往並不盡如人意。面對病人的失望與難過,我們也感同身受,唯有不斷和家屬一起鼓勵病人,朝著他們心中合理的康復目標而努力配合治療。有時候知道病人回到家中也沒有躲懶,努力做我所教的復康運動,我會感到非常高興;當然,如果可以見到病人由起初的痛苦表情轉為輕鬆愉快,那就更是我工作所得的最大回報。

關心健康:一日三餐的健康要訣

  香港人工作繁忙,往往因不夠時間,連一日三餐吃甚麼都不太注重。根據香港衛生處的資料顯示,香港人有經常(即一星期5天或以上)出外進食的習慣,尤其是出外吃早餐和午餐。從營養學的角度來看,每一餐都是同等的重要,而最好的飲食習慣就是「少食多餐、定時定量」,並配合均衡的營養,這樣才可以保持身體健康。

1. 不可不吃的早餐

  多項科學研究指出吃早餐對健康有莫大的益處,例如增加集中能力,提高新陳代謝率和有助減肥。吃早餐可有助減肥主要是因為可減少午餐時吃過多的情況。根據美國National Weight Control Registry 指出, 98%成功減肥人士都有吃早餐的習慣,而早餐主要以五穀類和水果為主。近年更有科學研究指出在早餐加入適量蛋白質如雞蛋、吞拿魚、瘦肉、牛奶、豆漿等,能減慢食物消化的速度,令早上的飽感更持久,有助控制其他餐飲時的食量。

2.一頓均衡的午餐

  一頓均衡午餐的分量可跟隨香港衛生處建議的3-2-1比例,即是把一個餐盒容量平均分為六格,五穀類應佔三格,蔬菜佔兩格,而肉類佔一格。而出外進食要選較低脂的餸菜,盡量以多菜少肉、適量的五穀類、少獻汁和少煎炸為原則,同時必需控制份量,不要「有幾多、吃幾多」。

3. 太遲吃的晚餐

  太晚吃飯會致肥這傳聞暫時還未有被科學研究證實,但太遲吃晚飯會較易致肥也可被解釋。第一,可能是從吃午餐到晚餐的時間相隔太長,餓得太久至晚餐時忍不住吃多了;第二,可能因為出外進食而多選了高脂的快餐;第三是因為太晚吃飯的同時亦無暇做運動,所以才致肥,與時間沒直接關係。解決方法可在每日午餐和晚餐之間吃一份低脂小食如麥包、麥餅、水果、脫脂奶或豆漿等,這樣便可減少餓感而避免晚餐時忍不住吃過多。而晚餐吃太少其實是不必要的,若晚餐吃不夠只弄巧反拙,令你更想吃消夜或飯後吃零食。

  若以每天攝取 1500 卡路里為例,3 餐加 1 份小食的熱量最佳分配應為:

  • 早餐:400卡路里
  • 午餐:500卡路里
  • 小食:100卡路里
  • 晚餐:500卡路里

  其實只要每日的總熱量攝取不超過熱量消耗,無論甚麼時間吃飯都可達至體重控制的效果。

關心健康:該打不該打?— 疫苗

  「預防疫苗,有很多副作用,最少發燒幾天。 」「現在甚麼年代?還有痲疹?打疫苗多此一舉﹗」「聽說這種疫苗會導致自閉症,不打為妙﹗」

  每個人由出生至成人,甚至死亡,或多或少都注射過不同種類的疫苗,然而巿面的疫苗種類繁多,流言及傳聞更多,究竟哪些疫苗「該打」?哪些「不該打」?認識疫苗多一點,就讓你能精明選擇,「打」救健康。

  常言道:「預防勝於治療」,其實就像敵人未曾出現前,建好城牆堡壘,將它們隔絕在門外,那總比在敵人入侵後,才想辦法將它趕走容易,所以在適當的地方建一道穩固的「城牆」,就是疫苗的主要功用。

疫苗的種類

  疫苗可分為兩大類。第一類稱之為「必打」類,例如衞生署建議的兒童免疫接種計畫內的疫苗,所有兒童都應該遵照指引接受注射,因為那些病都是經專家審定,發病率較高,或者會出現較嚴重的併發症,且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那些疫苗都是非常安全的,而且能保護抵抗力較弱的幼兒,預防嚴重的疾病,更重要的是,疫苗能減低由這些疾病所引起而影響終生的一些後遺症。

  而另一類,則屬於「選打」類,只是個別高風險人士,才需要接受的疫苗注射。以流感疫苗為例,幼童、長者患流感後出現併發症風險較高,就應該接受注射;而醫護人員或照顧幼童長者的人士,為預防感染流感而傳染病人親友,亦應該接受注射,其他人士則可向醫生查詢風險。又例如要到衞生條件較差的地區旅遊,衞生署或世衞亦有指引,建議出發前應接受那類防疫注射。

疫苗的作用

  要知道疫苗如何在身體內發揮作用,就要先明白人體的免疫系統是如何運作的。我們的免疫系統,就像一隊士兵,他們負責守護我們的身體,如遇外敵入侵,就會群起而攻之,而這些士兵更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凡入侵過的敵人,就會「見一次打一次」。

  而疫苗的作用,就是先將一些「類似」厲害疾病的「外敵」,或「減低武裝」的「外敵」先注入身體,讓免疫系統先「認識」它們,當一旦患上這些疾病,即真正「強敵」進攻時,我們的身體就因為有了「抗敵演習」,就能成功「打贏」疾病。所以,注射預防疫苗,只能對抗某些疾病,並不代表身體就因此健康起來。

錯誤的疫苗說法

  不過,近年坊間流傳一些關於疫苗的錯誤資料,以致部份人非常抗拒疫苗注射,尤其是西方國家,某些人認為那些嚴重的疾病(如痲疹),在發達國家已幾近絕跡,實在沒必要再注射疫苗,承受不必要的副作用。

  但事實上,這種「疾病絕跡」的錯覺,其實是因為過去的疫苗覆蓋率做得好,並不代表疾病已消失,如疫苗覆蓋率減低的話,疾病會隨時再次爆發,情形就像搶救一隻漏水的船,當我們加快將水舀出去,船底乾了,我們以為船不再漏水,其實只要我們一停手舀水,船又會再次入水,甚至沉掉。

  另一個流傳甚廣的疫苗說法,有指預防痲疹、德國痲疹及耳後腮腺炎三合一疫苗(MMR)中的痲疹疫苗,會引發自閉症。但由於該說法的醫學上證據薄弱,而且近年更嚴緊的研究亦推翻了該說法的可能性,現時各國醫學權威組織皆支持繼續使用痲疹疫苗,所以家長們可不用為此擔心。

  最近亦常有一誤解流傳於市民當中,指流感疫苗「打開就要年年打」。這也難怪有如此誤解,因為有需要接受注射的人士,的確要每年於秋季接受新一年度的疫苗。原因並非因為身體「依賴了疫苗」或是「轉弱了」,而是因應流感病毒的基因變異,而接種疫苗後產生的免疫力亦會隨時間降低,我們便需要每年接種新的疫苗。

  雖然每種疫苗確實有一定的副作用,但大部份都非常輕微,較嚴重的如藥物敏感或其他後遺症,其實非常罕見,若相對因沒有打針而患上的疾病的後果及損害而言,兩害取其輕,疫苗仍是值得注射的。

  一般來說,香港的疫苗覆蓋率已非常理想,巿民在公營或私營的醫療機構,都可接受不同的疫苗注射,而在香港接種的疫苗,都需經註冊,其質素已有一定保證;但我們仍建議,在接受疫苗注射前,先諮詢家庭醫生的意見,以了解當中的好處和風險。

院牧心箋 -14

親愛的知弟兄:

上次和你提及想寫一篇有關你的〈心箋〉,你欣然的答允,並說不用化名,可以直稱你的名字,你每一次也很用心的細看每一期的《關心》。

記得半年前第一次在病房內探望你,你的心情不好,不大願意和我傾談,後來我察覺到你的聽覺可能有困難,我表示想用寫字和你交談,你沒有拒絕,並開始了我們「無聲的傾談」,一張又一張寫滿了字的紙,記載了你面對疾病的心路歷程。

你沉痛的告訴我,你所患的喉癌是吸煙五十年的後果,雖然醫生建議你動手術作治療,但你說自己已經一把年紀,弄至如此地步,做甚麽也是沒用了。你對自己犯錯的悔恨讓你打消了動手術的念頭,好像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是因果報應無法抵抗。當下我告訴你,人生的法則似乎是這樣——我們都要為自己的過犯承擔惡果。但原來在這之上,卻有另一個更高的法則,就是愛的恩典——聖經告訴我們神愛世人,祂以獨生子耶穌為世人擔當過犯刑罰,叫人罪得赦免。上帝不放棄人,祂也不會放棄你。當時你回頭一想,過往求診的經歷雖然有不憤和無奈,但經轉折卻又奇妙的轉到這醫院看耳鼻喉專科,以至能最終確診出病情,醫生亦很快提出治療方案,冥冥中似乎真的有神的保守。

那次傾談後,你的心情明顯不同,往後你願意更多分享內心的鬱結和憂慮,以及在信仰上的疑惑。你漸漸明白到無論以前是怎樣,現在仍然可以為自己作出正確的選擇,終於你告訴我願意接受手術,為生命作出積極的行動。過去你一直是信奉道教,相信人生無常,禍福倚伏,在醫生向你確定你患的是癌症時,你已暗暗決定放棄自己的生命,想不到遇上我的探望,使你願意讓神帶領你行前面的路。

手術後你被送到深切治療部,我看到你又長又腫的傷口縫線,和你面上仍流露著出人意外的平安,教我驚訝你可以如斯的安穩信靠,你告訴我無論前面治療的境况是如何,你已是賺了,也無懼,可以全然放心交託。

我們往後「無聲的傾談」不再單單是你自己的病情心情,漸漸加多了一個又一個其他院友的名字,你的心廣濶得令人動容。我們開始為他們禱告,希望他們也能得著耶穌的平安和幫助。

執筆之時,我知道你正在等候著另一個治療的安排,衷心祝願你繼續靠著那愛的恩典,跨過前面的挑戰。因為「你的日子如何、你的力量也必如何。 」(聖經.申命記33 : 25)

以禱告守望你的院牧
溫淑儀

解開心結:停不了的焦慮

  四十多歲的程先生是一名教車師傅,一向身體健康。每天八時多開始工作,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時多,天天如是。星期六、日更是工作的搏殺時候,找他學車的學生一個接一個;有時連吃飯、上廁所的時間也沒有。程先生努力工作的目標,為的是全家人有更舒適的生活,為子女日後升學多儲點錢。他可以說是為家人拼了命去工作。

兩年前的夏天,程先生大清早準備工作,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的緊縮,心臟砰砰亂跳;急促的心跳持續了十多分鐘,而他總覺心跳狂亂得會隨時停止,氣也開始喘不過來。程先生感到自己將會失控,怕會就此死去。起初他以為是天氣太熱,令身體不舒服,但這樣的發作竟一次又一次的突襲。

程先生為此進了好幾次急症室,抽血、心電圖、胸部X光等檢查全作了,各種檢查結果也是正常的。程先生為此擔心不已,總覺是他的心臟出毛病,只是醫生不夠經驗,查不出來;不然為甚麼他的「發作」仍然不斷?於是在這兩年來,他跑過不少心臟科的醫生,花了不少錢作檢查,但結果也顯示他的心臟沒大問題。程先生情緒逐漸變得不穩,晚上難以入眠,整天擔心會再病發。「要是在教車途中病發暈倒便出大問題了!」越想越擔心,更怕的是自己會突然病發死去,尚在念初中的子女和妻子沒人照顧;也因發作不斷,程先生變得不愛獨自出門,因擔心發作時沒認識的人在旁,自己會失救而死。

其實程先生出的問題不是他的心臟,而是他的情緒。他患上的是「驚恐症」(Panic Disorder)。「驚恐症」是焦慮症的一種,患者必定曾經歷一次或多次的「驚恐發作」(Panic Attack)。在無法預知下,感到極度驚恐,通常在十分鐘內達到嚴重程度;其症狀包括:心跳突然加速、出汗、發抖、呼吸困難、胸口痛、頭暈眼花、喉嚨硬塞、噁心或腹部不適、痳痺、打冷顫或血湧上頭而感到臉龐發熱、害怕自己會死、精神失常...如同時有以上四個或以上病徵,而在一次驚恐發作後一個月內不斷擔心再度出現驚恐;又或者驚恐發作後而導致行為上有明顯改變,那便可判斷為「驚恐症」。

「驚恐症」並不罕見。香港中文大學醫學院香港健康情緒中心於2002年4月以隨機抽樣形式,訪問了3004位年齡介乎15至60歲的人士。調查結果顯示,超過百分之四的受訪者可能患上「驚恐症」;以此比率推算,全港15至60歲的人口中,有十二萬人可能為「驚恐症」患者。約有93%的受訪者,驚恐發作時會感到心跳加快得很厲害,所以他們會誤以為自己患上心臟病。而約有20%患者為此進入急症室。調查亦顯示,每位患者的醫療開支由數百至超過十萬元不等。有些患者會願意花很多錢去做身體檢查,但大部份病人在求診或作身體檢查後,病情也沒有改善,也查不出患病的真相。

「驚恐症」的成因,包括遺傳、外在壓力、突發事件引致等。而腦部傳遞物質失衡亦是醫學界公認的原因之一。治療「驚恐症」,藥物和「認知行為治療」往往有相輔相成的作用。新一代的血清素令腦部化學傳遞物質回復平衡,經過一段療程後,大部份患者的病情會有明顯的進步。

「認知行為治療」亦被很多研究證明,能有效醫治「驚恐症」。由於患者往往把突然出現的生理反應誤當作災難性後果的先兆(例如呼吸急促,心悸等反應會造成心臟病發或猝死)。患者非常擔心災難後果的出現,因心情緊張而致心跳和呼吸加速,繼而加劇緊張的情緒,惡性循環,令身體反應更強烈,更易引發另一次的驚恐發作。臨床心理學家首先會令患者明白形成驚恐發作的惡性循環,幫助他們檢視現有的思考模式,明白後果的嚴重性並非如想像中厲害。患者也會學習利用鬆弛方法(如腹部呼吸法)以紓緩驚恐徵狀。有時患者因怕驚恐突發而逃避一些塲合或活動(例如獨自乘地鐵、升降機或到人多的地區),心理學家會和患者定立恐懼程度表,由淺入深,逐步去克服本來不敢面對的塲合。親身的實習能讓患者了解到,他們一直恐懼的情況不會發生,以改變其災難化的思想。

程先生最終經朋友介紹,求診於精神科醫生和臨床心理學家。在服用藥物和參與「認知行為治療」後,他的驚恐症病徵明顯減少。更重要的是程先生重新檢視自己的生活模式。現在他不會貢獻所有時間給工作,他會多花時間陪伴家人,和朋友去運動,更重拾遺忘多年的彈結他興趣。畢竟一個令人身心平衡的生活模式便是預防和對抗情緒問題的最佳辦法。模式便是預防和對抗情緒問題的最佳辦法。

病癒隨心:痛,也可以不苦

  我是一個36歲的男士。如果人有70歲,我剛好步進生命的中場,這應是最精壯的日子,可是,我被確診患了末期淋巴癌……。

07年3月,發覺口腔出現紅腫,起初還以為是牙肉腫,但醫生認為不是那麼簡單,建議我接受詳細檢查,結果5月初終於找出原因,確認我患的是淋巴癌,而且屬於末期。當知道這個噩耗後,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消沈,這實在是我人生中最沈重的打擊。我不禁問神為甚麼要跟我開這個玩笑?尋死的念頭不斷在腦海中出現,因我沒有勇氣面對治療,更不想去經歷癌病帶來的種種折騰。然而,心裏卻同時有聲音跟我說:「若你死了,怎對得起疼愛你的家人?」感謝神,我最後打消了自殺的念頭,並選擇接受第一輪化療。

記得第一次化療時,因為需要抽骨髓和脊髓,令我的腦壓改變了,頭痛得要命,吃甚麼止痛藥也無效;最後需要完全平直地躺在床上,才能稍為紓緩痛楚。當我躺臥床上,我想起主被釘在十字架上時所受的痛苦,我覺得自己忍受的痛楚實在是微不足道,心裏就不期然地向神發出感謝。其實我年少時已開始信主,但卻不是一個很順服的基督徒;多少時候我也選擇自己的道路,甚至有得罪神的地方。但神卻藉著癌病,讓我重新反省自己對信仰有多認真?對神有多敬畏?當我真的願意全心倚靠神,祂就好像一位慈父,接納我這個回頭的浪子。

除了有神的安慰與看顧,我更看到身邊人對我的關愛。四家姐毅然辭去工作,搬往我家來照顧我;教會的弟兄姊妹常常鼓勵我和為我祈禱;而我公司的老闆一直都是以停薪留職的方式聘用我,沒有要求我離職,這些都令我不得不感恩!

經過第一期化療後,我接著做了電療。完成後發覺右手肩膊越來越痛,檢查後發現原來癌腫侵蝕入骨,醫生說不能做手術,而且我的右臂很可能會斷。這消息令我再次跌進谷底,但我知道神會保守,所以不斷的祈禱,最後醫生發現我所吃的藥令肩膊的骨頭新增出來,而且正常地包住了枯骨,換句話說,我的右臂保住了!這實在是一個神蹟,我再次體會神在我身上的恩典。

現在我剛好完成了第二期化療,並且需要每個星期到醫院驗血。最近的驗血報告出現了紅燈,需要進一步檢查。這年多以來,我的身體闖過一關又一關,心情亦經歷一次又一次的起伏,若不是有聖經的說話「喜樂的心、乃是良藥」作為每天的提醒,恐怕我也不能堅持下去。但願在病患中的朋友也能經歷病而不苦,並有神的愛與恩典同在。

醫心直說:加多一點點

  在內科部工作差不多有二十年了,發現人的生命顯得最軟弱的一刻,往往是要面對不治之症的時候。這是因為死亡帶來的威脅,不單傷害人的身體,更拆毀人的心靈,而受害者除了病人外,他們的家屬甚至是醫護人員亦難免受累。以下的兩個經歷,讓我知道護理人的心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信仰給我的使命。

  在03年「沙士」發生的時候,我完成照顧「沙士」病人的工作,接著的任務就是帶領及訓練護士開辦「感染監控病房」。當時眾多被調派來受訓的護士中,其中一位護士接到被調派消息後,便在辦公的地方歇斯底里地嚎哭,嚷着要死,使在場的同事及院牧都束手無策。最後她要求與我會面。我們一見面她便哭訴害怕在感染病房工作,要求我放過她,讓她有「特權」不用在感染監控病房工作。當時我心裏有感動要幫助她建立勝過恐懼的力量。於是我告訴她,我曾患過癌症,智慧和膽量都有限,也是一位弱者,但因我相信耶穌,因此願意接受照顧「沙士」病人的使命。

  實戰經驗告訴我,在毫無妙策良方之下,一個微小的服侍,一句親切的問候,一個關懷的眼神,了解人的需要,不論是同事或是病人與家人的需要,願意溝通慰問,及在背後為他們祝福祈禱,這樣就能幫助病人有力量面對疾病帶來的傷害。因此以愛行事,加上適切的訓練就是我們護理工作的最佳裝備、保護和動力。結果這位護士終於願意接受任命,不但如此,任期結束後她更主動要求進到深切治療部,好讓她能照顧受感染的病人。

  另一個經歷是和病人有關。林太是一位新移民,在港沒有親友,丈夫老弱多病,女兒不受管教,幼子仍在求學,一家靠綜援過活。林伯因為病情反覆,已失去求生的意志,甚至要求主診醫生在他心臟停頓時不要施救。有一日,醫生約見林太解釋情況,但這個訊息卻把林太嚇至魂飛魄散,她滿面淚容向我們哭訴她不能失去她唯一的依靠,因她實在無法一人獨力承擔家庭及經濟的擔子。這時負面的思想及意念佔據了林太的心靈,任何安慰和鼓勵的說話她都聽不入耳,只是一心求死。

  我扶她進入會客室,並囑咐同事幫忙聯絡可協助林太的社工和院牧,然後陪伴她和遞上紙巾。我感謝同事們能與我同心,很快便把林太的兒子帶到她面前,並為他們預備飲用水。隨後院牧及醫務社工都先後到達提供援助,讓林太身、心的壓力得到紓緩。最後林太願意放棄獨自面對困難,接受我們與她同行,亦體諒林伯的意願。

  這些經歷讓我體會到醫療科技和知識其實都很有限,而醫護人員能夠掌握和給予病人的也不多;但若我們心中有愛,能夠付出及所產生的動力和果效,卻是難以估計的。

打開心窗:信 望 愛

  看到在泰國車禍痛失丈夫的馮敏慧姊妹的公開信,我熱淚盈眶了。她在意外後的表現與語論,是多美好的見證,我認為,這見證了信、望、愛。

  在意外發生的數秒之內,她丈夫的生命被奪去,在傷痛、恐懼、埋怨、無助的心情中,她向大能的上帝呼求。丈夫去而不復返,她仍堅信:「一粒麥子落在地上,死了就能長出很多的麥子來。 」信心沒有動搖,也沒有埋怨與不忿,這是多大的信心!

  雖然丈夫已逝,剩下她面對將來的日子,但她相信自己並不孤單,知道來日上帝與身邊的人仍會與她牽手同行。她在患難中仍有堅定的盼望,她說:「現在自己雖然與丈夫暫別,但日後定能在天堂再相見。 」

  在整件事情上,整封信中,更難能可貴的是見證了「愛」。許多人都以為意外中的遺孀事後一定會聲討港府,一定會滿腔怨懟,然而,她沒有。她沒有就意外諉過任何一方,指出意外就是意外,沒有人需要負責。她還在公開信中感謝李少光、感謝入境處人員、感謝各大使館、領事館人員,形容來自各方的幫助是「奇妙的雙手」,以此比喻各方給予她的協助,並向各方一一致謝。

  這是何等的包容和愛!我們在她身上、在這件本來是慘劇的事情上,看到了美好的見證,在熱淚盈眶之際,學到了信心、愛心、常存盼望的功課。

  聖經哥林多前書13章13節這樣說:「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愛;這三樣,其中最大的是愛。」

  唯有愛,能令我們寬恕、包容和忍耐;唯有永不止息的愛,可以令我們互相寬恕、互相扶持、互相建立,持守信心與永恆的盼望。

打開心窗:細味人生

  許多訪問我的人都喜歡問及我多年來得獎的感受。可能大家都視獎項為事業甚至人生的目標,既然得到獎項,想必有許多激動的心情與人分享。獎項無疑帶給我鼓勵與榮譽,但由於我一向並不視獎項為人生目標,得獎背後除了每天努力之外,其實也沒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

  味蕾的感覺,會隨著歲月而改變,不是遲 鈍,而是一種與心靈會通的人生細味。
還記得孩子的時候,獨愛甜食,對其他酸、苦、辣的東西全無興趣,最怕是偶有抱恙,發燒感冒,母親總會強制飲下大碗苦茶,說甚麼苦口良藥,唯有受苦似的按著鼻子一口氣嚥下,另一種不能避免的苦食,是家中長輩愛吃的苦瓜,總笑說為何「找苦來吃!」

  打從甚麼時候開始,每當身體稍有不適,自覺會在街頭喝一碗廿四味,並且是慢慢地吞嚥,好在苦味中重尋那份民間的健康,母親的關愛。只是這年頭,傳統的涼茶舖關了一間又一間,真料炮製的苦茶愈見難尋。

  只是苦瓜卻依舊以一身的翠綠,引發我味蕾的衝動,並且不愛以濃汁調味,最愛清炒,淡淡細嚼出絲絲的甜。

  曾有現代的甜品店推出過「苦瓜薏米糖水」,我將之改名曰「思苦憶甜」,啖出了百般人生滋味。

  人生於世,總愛趨吉避凶,愛甜逐苦,然而沒有遺憾與失望,焉能反照生命的整全與多姿,因此不必盲目地追求沒有痛苦的生活,乃要在痛苦中保持清醒與沉著,啟動內在最大的潛能與生命力,在困難中學習新的功課。

  作為傳播人,我深受「快樂因分享而增加,痛苦因分擔而減少」所啟發,孤獨無援,愁城坐困才是限制快樂的關鍵。

  聖經說:「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可以叫你們得安息」,在信仰中有著承受苦痛的深層力量,就是在上帝的愛中,找到安然棲息,分擔痛苦的承諾。

  生命中總有無可選擇的甜酸苦辣,每一種味道都需要細味品嚐,既上喉頭,復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