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分享:曾路得

1979年我由美國唸完大學回來,一個偶然就入了商台,做了DJ (唱片騎師)。因為有機會唱了一些頗為流行的歌曲,就在演藝圈(或者叫娛樂圈),過了幾十年。很多人認為那個圈子很複雜,很多引誘,其實我不覺得,可能是因為我很簡單吧!

做人真的不必太多打算

  我自問,自己絕對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成長的家境亦十分普通。雖然有機會在一間稱為名校讀書(女拔萃),但和同學們相比,真是慚愧。因她們似乎都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目標,當醫生、律師或甚麼甚麼的。但我呢,卻是懵懵懂懂。所以到了大學選科時,不是由想讀甚麼科開始選,而是由甚麼科不想讀或不能讀去選科。結果就選了當時十分冷門的「傳理系」(Communications)。那時在我的學系裡,我是唯一一個來自香港的學生。原來好像沒有選擇的選擇,沒想到在大學的學習,無意中又對應了自己日後的工作。上帝的帶領真奇妙,做人真是不必太多打算,學會交托上帝更好。

  八十年代的香港,無論電台、電視、電影、歌壇都十分精彩,因此到今天仍有不少人懷念那個年代。對於一個演藝人,這也代表著許多的機會和競爭。雖然我也在那段日子經過,但其實即使是最「紅」的時候,我依然是很隨意,很簡單。因為自少就受基督教的教育,中學時期對信仰更有切身的體會。所以教會和家庭的生活,我一定是放在第一。因為我在那裡最感到實在和開心,而且我對名和利的要求都不高。記得那時商台要我禮拜日也要工作,但我拒絕了。即使有節目要出街,也都是預先錄音的,至於其他的演出(賺錢的),如果認為不適合,或不配合時間,我都會拒絕。那時有許多人都覺得我很奇怪,但我毫不介意,因為最重要的是自己覺得開心!做人無論多麼成功,賺多少錢,如果要放棄自己所認同的價值,又有甚麼意義呢!

如果缺乏了動力,又怎可能成功呢

  許多人都覺得我是一個開朗和積極的人,其實童年的我並不是這樣。可能是由於我雖然有三個哥哥,但他們的年紀都比我大很多,因此一直像沒有兄弟姊妹一樣,有一種孤獨感,總之常常都是不開心,甚至會抱怨沒有人使自己開心。到了中學時,開始發覺這樣的心態是有問題的,但又不知可以怎樣解決,直到真正明白了甚麼才是「相信上帝」,心態才轉變得積極開朗。其實我兩歲開始已經跟嫲嫲和媽媽返教會,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基督徒,但其實原來還不是對上帝真正的認識。當我真正的信主之後,才懂得在禱告中向神表達自己的心事。能夠把心事向上帝講出來,心裡就平安,性格漸漸就開朗,生活也快樂多了。

  中學畢業之後,有機會到美國讀書,正如之前所講,我是先淘汰了那些是自己不想讀或沒有條件讀的科目,剩下來的才考慮,結果選了傳理系。這個經驗讓我知道,無論讀書或工作,選擇自己喜歡的,是十分重要的,不然的話,又怎可能開開心心的繼續下去呢!如果缺乏了動力,又怎可能成功呢!即使勉強成功了,都不會快樂吧!

  到了美國,原以為只是讀傳理系的科目。後來發現大學裡有一個非常高水準的樂團,我馬上申請加入成為其中一份子。沒想到這似乎是「學餘」的活動,後來甚至比我「正讀」的學習,對我人生帶來更大的作用。事實上,誰又知道自己一生之中,甚麼才是最有用的知識、技能。我想,盡情的學習,只要所學的能讓自己更加充實,更可以使別人愉悅和得到幫助,我們就應該珍惜和感恩。因為單單是這個參與的過程,已經是很有意義。

需要留一個空間讓上帝帶領

  自畢業後回港,很快已經在TVB找到了一份做節目統籌的工作,但我卻因為希望先給自己一個悠長旅行,所以把上工的時間推到幾個月之後。一位曾經教我的老師,以為我找不到工作,一天他在商台聽到俞琤說,希望找一個節目主持人,他沒有通知我就寫信給俞琤(那時還不流行電郵),向她介紹我。更沒想到俞琤竟然約見我。礙於這位老師的情面,唯有去見俞琤,但只是打算告訴她,我不會到商台工作。俞琤知道我在美國唸書,全程就用英文和我談話,而事實上,當年我的中文真的是不行,如果要試咪,我相信俞琤一定不會用我。但她連要我試咪也沒有,就立刻和我簽約。就是這麼奇妙地,我的人生就轉到一條自己從沒追求,甚至連想也沒有想過的路上,但是我知道,是神在帶領我。我相信我們需要付出,需要努力,需要計劃,但更需要留一個空間讓上帝帶領。而且不單是在順境的時候,在逆境的時候也是一樣。

  工作、戀愛、結婚,我和很多人一樣,生活過得忙碌、充實和愉快。結婚幾年後,周邊的朋友在這年紀都當了媽媽,心想自己也應該有孩子了。於是就預備懷孕,不久也真的懷孕了。由於是第一次懷孕,沒有經驗,而且那時工作真的十分忙碌,到了第四周,忽然有小產蹟象,就速忙到醫院去,雖然很努力希望保著BB,但結果我的第一胎還是失敗了。

  小產使我開朗的心靈好像被烏雲罩著一樣,又內疚又自責,甚至連禱告也不願意,朋友想來探望,我也不想見,整個人好像墮入幽谷一樣。這樣憂鬱的日子,足足過了一年有多,雖然有時很想走出來,卻是沒法子成功。後來我在聖經中讀到一個人物,他叫約伯。聖經記載他經歷了失去財產、子女,而且全身有病,甚至親人和朋友都離棄他,因此他陷入極大的痛苦和迷惘。但他最終因為把目光轉向上帝而不是停留在自己的苦難之上,他的生命又得以重新開始。聖經使我再次得到力量,於是我恆切的禱告,結果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陰霾。

他們會照顧我,我的心就平靜下來

  三年之後,我又再次懷孕,這次我馬上辭去所有工作專心養胎。胎兒也一直健康成長,直到過了第十二周,一天忽然流血不止,簡直就是血崩一樣。我丈夫也慌了起來,甚至以為我死定了。當我被送到醫院,心裡意識到這次胎兒也許又保不住了。醫生將我的情況穩定下來,便問我有沒有暈倒過。因為這樣大量出血,一般都會暈倒,而一旦暈倒,子宮就會收縮,胎兒也就會夭折。但是我雖然流的血很多很多,卻是沒有暈倒,這真是一個奇蹟,我終於得到一個兒子了。經歷過這件事,不但令我對上帝更有信心,也使我對生命中的困難更加勇敢。

  孩子的出現,為我們的家庭帶來無限的歡樂。但另一方面,因為他有哮喘,而且是屬於嚴重的那一種,病發危急時令人緊張焦慮的不用說,就是平日,一至五他上學,禮拜六日就病,禮拜一,病好了,又上學,整個童年就是這樣經過,作為父母的怎能不擔心痛心。有一年的暑假,我們一家到加拿大,孩子在那裡,竟然完全沒有發病。以後我們多次放假都帶他到加拿大,他都不會發病,我們就知道他是不適應香港的天氣。

  為了孩子, 1996年我們決定移民,我和丈夫商量,我放下工作照顧孩子,而他就做太空人。雖然是自己甘心情願的決定,但一時間由工作填得滿滿,生活多采多姿的香港,轉到無所事事的加拿大,真的十分難適應。當時為了打發時間,要把屋裡的清潔分開來做,就是怕一天做完了,第二天無事可做。這樣過了大半年,之後在教會和加拿大的電台也找到一些「工作」。雖然和香港相比並不一樣,但原來人是可以「適應」的,而且分離的生活反而因著思念而更加接近。

  但當孩子健康長大,自己亦享受安穩,一切都感到美好的時候,生命又發生意外。 2006年,發現乳房有硬塊,醫生抽了一些組織化驗,初步的結果是良性的,於是就安心出埠,以為不會有事。怎知再進一步化驗,卻發現有癌細胞,而且是最惡的一種。那一刻心裡一沈,感恩的是醫生不是只給我宣告惡噩,他更耐心的向我解釋,消除我的恐懼。原來恐懼的主要原因是不明白和無助感。當我知道更多關於癌症與治療的事情,而且知道自己不是孤單的面對,醫生和護士,當然還有家人,他們會照顧我,我的心就平靜下來。

  在治療的過程中,我明白到原來病人和醫生護士是互動的。病人要信任醫生護士,因為他們都很忙,所以要選擇合適的時間才問問題,而且要把握重點。我們不可只要求醫生護士「醒目」,其實做病人也要「醒目」。

  經過了手術、電療、化療,我完全經歷了一個病人的歷程。當中當然不容易經過,但亦因為這次的病,讓我更深刻的經歷上帝的實在和家人對我的愛。為了紀念和感謝,我特別出了一張碟,名為Recovered (重新設定),希望藉歌曲表達我對家人、朋友和教會弟兄姊妹的感激,當然還要見證神在我身上的恩典。 2006年至今,已經五年了。醫生說:癌病如果五年都沒有復發,就是完全康復。但作為一個曾經患癌的人,癌的陰影是一生都不會消失的。然而,對於一個曾經經歷過癌病的人,也不需要再怕甚麼,因為最難過的日子都經歷過了,反而可以放開胸懷,活得更加快樂。

真心分享:陳兆焯

因著正生書院遷校牽起連串風波,剎時間令我成為了傳媒追蹤和專訪對象。有人覺得我處危不驚、無懼風浪,還用「豁達」來形容我;對於這些稱許,我實在不敢當。沒錯,正生事件的確給我很大的考驗,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並不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風浪;上帝給我最難學的功課是在我還年輕的時候……

  我在家中排行最小,對上有兩個哥哥,自幼就夢想做一個科學家。我常常說自己有著父親很好的遺傳,就是求知慾非常強,而且愛好新奇事物。由於爸爸是從事工程工作,對電子科技甚有研究;記得當年電腦尚未流行,他已經買回家中使用。我和爸爸沒有所謂的「代溝」,兩父子無所不談,還會常常研究這、研究那,並且樂在其中。爸爸更是十分好動,而且魄力驚人;他愛騎電單車,又懂跳舞,在我心目中實在是個「很棒」的父親,也是我最敬愛的人。

  雖然我們的家境並不富裕,但爸爸很希望兒子成才,所以當他知道我很想到加拿大升學就非常鼓勵,且說無論如何都會負擔我的留學費用。除了爸爸的支持,當然還有很疼愛我的媽媽,她一直在家以車衣幫補生計,雖然男孩子不善於表達,但我心裡同樣很感激和尊敬她。 1979年,我懷著興奮的心情遠赴加國,踏上期待已久的留學之旅。

我知道爸爸對我的期望

  84年是我大學畢業前的一年,當年爸爸54歲,他已經計劃好待我畢業後就退休,然後到國內發展興建油站的生意。豈料有一天他在地盤的客貨車內昏倒了,同事們卻不以為意,只送他回家而沒有直接到醫院去。當他回到家中雖然清醒,但隨即又昏迷了,於是家人就立即送他往醫院。經醫生診斷,證實爸爸是急性中風。當我在加拿大得悉這個噩耗時,實在不能置信,因為爸爸一直都那麼健壯,怎會突然中風?但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並且立即回港了解爸爸的情況。

  當我到醫院探望爸爸時,醫生向我解釋父親很可能是先天性腦血管問題引致突然中風。由於爸爸住院期間持續發燒和抽筋,情況反覆不定,所以遲遲未能接受物理治療,結果他在醫院足足逗留了兩個多月。雖然爸爸的記憶思維和語言能力並沒有因中風而受損,但他卻自此半身不遂,大小便和洗澡都要人幫忙;換句話說,他已是一個半身癱瘓的傷殘人士。

  這個打擊對我們一家實在太大,當然對爸爸來說更是「生不如死」!堂堂一個大男人,一下子怎能接受自己失去活動能力,並且要靠別人來照顧!剎那間,他失去了身體的健康、做人的尊嚴、甚至是人生樂趣。看著自己最敬愛的父親落在如此痛苦之中,心裡實在難過萬分,更不敢想象他日後怎樣過。當我再想到家中的經濟壓力時,就考慮放棄大學學位,不再回加拿大讀書。一方面是想到要把錢留給爸爸醫病,同時也希望留下來照顧他。可是,爸爸卻堅持我一定要完成學業,經過一番掙扎後,我還是聽從他的話,因為我知道這是爸爸對我的期望。

第一個接的並不是新娘子

  返回加國後,我收拾心情完成了最後一年的學習。但到畢業在即時,反而想留下來,因為自己很想繼續做研究,讀碩士甚至博士。但心裡始終放不下爸爸,覺得自己作為兒子,應該對父母、對家庭負責任,所以還是回來了。

  雖然我們一家人都知道,要照顧半身不遂的爸爸是十分艱難的,但我們更知道他很渴望留在自己家中;而事實上我們也不想把照顧爸爸的責任假手於人,所以決定合力承擔,希望盡量令爸爸感到舒服,並且感受到我們的愛和關懷。由於我們三兄弟都要工作,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家,照顧爸爸最重要的擔子,結果就落在媽媽身上,她的勞累其實是可想而知的,只是我們料不到原來媽媽的身體也亮起了警號。

  1987年9月,是我結婚前的3個月,媽媽突然中風,經醫生診斷後發現,原來她患有癌症,中風是由於癌腫瘤壓爆血管所致。這個壞消息再一次震撼了我們一家,我們才知道她日復日、年復年的照顧爸爸,體力和心力都已超過了她所能負荷的。由於知道媽媽的情況不太樂觀,我反而決定不將婚期延遲。只是結婚當日,我第一個接的並不是新娘子,而是到醫院接媽媽。當我在婚禮上,看著病重的媽媽,還有坐在輪椅上的爸爸,心裡確實在是充滿難過與感觸。但感恩的是雙親都能一起見證我成家立室,相信這也是他們最大的喜悅!媽媽在我婚後數個月就安然離世,而她在最後一程也沒有經歷太多的痛苦。雖然我很懷念她,但知道她既在天父的懷裡,並且釋去世上的勞苦,心裡亦平安和釋然。

心裡仍然常有虧欠感

  自從媽媽離世後,照顧爸爸的責任就落在我們兄弟身上。畢業返港後,我就在中文大學教書,然後轉到匯基書院任教,雖然日間的工作十分忙碌,但照顧爸爸已成了每天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即使多麼忙,也必定到他家中,為他清潔和洗澡,當然還會和他「傾偈」。能夠令爸爸活得開心一點,已是我每一天的目標。記得有一趟我安排和爸爸到深圳一日遊,由於希望整個行程能夠暢順,我已特意先到深圳視察環境。怎料出發當日,竟然遇上「黑雨」,到處都是水浸,情況當然十分狼狽。豈料爸爸卻沒有因天氣惡劣而感到掃興,反而很享受這風雨中的旅程,我知道這是因為他體會和欣賞我們的一番心意。事實上,不論是在家中照料,或是帶他外出,即使有多大的困難,我們都是甘心情願,並且盡力而為。
  爸爸由中風到離世,足足有14年的時間。換句話說,十多年來我們每天都要照顧他,風雨不改,即使婚後仍然一樣,所以特別感謝太太的體諒和支持。不過,雖然覺得自己已經盡上最大的努力,但心裡仍然常有虧欠感,總覺得未能夠做到最好,甚至在不知不覺間給自己很大壓力。有很多次在工作時或睡夢中收到爸爸的來電,都不期然「驚」起來,因為不知道是否他在家中有甚麼意外;有時去到他的家,開門時心裡會有莫名的恐懼,因為害怕又看到爸爸跌在地上,奄奄一息。若是要外出遠行,或是當自己也想輕鬆一下,或跟朋友聚一聚,心裡就會隱隱地感到內咎!
  雖然自己也知道這些反應並非「好事」,擔心、恐懼和內咎其實也是無補於事,甚至會帶來消極的影響,但要抽離這些切身的感受絕不容易。 後來就不斷嘗試「放手」和「放過自己」。我提醒自己「放手」並不等於逃避責任,而是今天的困難就今天解決,明天的困難留待明天再面對。因為主耶穌教導我們「一天的難處,一天當就夠了」。所以我學習不再為爸爸的明天而擔憂,而是每天做了該做的,就嘗試叫自己安心!所以當94年爸爸的身體狀況再走下坡時,就不再堅持在家照顧,而是把他送到護理院,那時爸爸亦欣然接受。直到98年爸爸安息主懷時,我心裡反而沒有太大的難過,只有對他默默的懷念,因為我知道爸爸所承受的痛苦終於可以劃上句號了。

磨練是最重要的功課

  這14年確實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功課,也是我畢生最好的磨練。每當我想到聖經中的摩西,他昔日在曠野先經歷了40年的磨練,然後才被上帝使用時,我就想到自己所過的14年,也不會是枉然的。

  記得媽媽和爸爸離世時,我看著媽媽呼出最後的一口氣和爸爸冰冷且收縮的軀體,心裡不期然慨歎生命的短暫,不禁問自己,既然人生那麼短暫,豈不更應該善用自己餘下的人生嗎?我回想自己的成長,看到上帝給我的祝福。中學時我成績不算好,但仍有機會到外國升學;少年時,運動是我的弱項,甚至手腳都協調不好;後來卻當上籃球教練,還在學界比賽中獲得全九龍冠軍,並且在教學中又得到很多晉升的機會。既然上帝給我這麼多恩典和機會,我豈不應該把祂所賜的福氣與人分享嗎?

  因此早在爸爸離世之前,就已打算放下教書的工作,預備進入神學院,只是想不到上帝竟是帶領我進入正生會,幫助一群青年人透過福音戒毒,重新做人。而更想不到的是,當年只是山頭野嶺的地方,最終竟然可以註冊成為一所學校——基督教正生書院,這些都是神蹟,都是恩典。轉眼間,我已在正生書院度過了16個年頭,雖然當中有順逆艱難,但能夠見到不少年青人改過自身,有著人生的新一頁,這已讓我無悔和充滿感恩。

  雖然正生書院的問題並不容易解決,但我已學會了「擁抱」艱難。就如當年知道要承擔照顧爸爸的責任絕非易事,但我也選擇「擁抱」爸爸。而且我知道得力的秘訣是在於——相信上帝及放下自我。所以每一天都求祂賜我更多的智慧、謙卑和忍耐,教導我如何面對內外的壓力,更幫助我建立一個互信和合一的團隊。因為面對問題、解決困難,並不是只靠自己,還需要其他人。

真心分享:鄧藹霖

雖然離開了電台的工作已有10多年,但不少朋友還以為我仍在「開咪」。其實現在只是以特約形式主持一個親子節目,所以大家偶然也會聽到我的聲音。雖然97年已放下工作,當上全職媽媽,但我常常形容自己是一個終身學習的人,特別成為母親之後,我感到人生不單更加充實,而且對生命也有更多領悟和學習。

從反叛走過來

  由於家境清貧,父母沒有能力給我太多物質的滿足,別人有的東西,很多我都沒有。因此常常覺得比不上自己的朋輩,而且學業成績又不好,所以心裡感到自卑,久而久之更產生了一種反叛的性格。上了中學,不但沒有太大的改變,甚至覺得人生毫無目標,更覺得生命沒有甚麼價值,不如死了更好。

  15歲那年,有一次跟學校的修女和社工到醫院探訪,見到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伯伯,由於他患了末期癌病,所以身體十分瘦弱。那時除了感到他很可憐之外,更有當頭棒喝的感覺——原來生命是可以如此脆弱的。在關心這位老伯伯的同時,我留意到旁邊的另一位伯伯,他的家人頻頻追問醫生,他能否活到明天?原來明天是伯伯的生日,他的女兒很想買他最愛吃的燒鵝脾給他嚐嚐。她更對家人說,即使爸爸不能吃,讓他用舌頭舔一舔,也總算圓滿了他的心願。我聽到他們的對話,整個人呆了,心裡想,這伯伯還不知道能否多活一天,但他的家人卻如此珍惜,並且為他花盡心思。為甚麼我年青力壯,反而覺得活著沒有甚麼意義?這個經歷實在給我很大的反省,並且使我開始積極起來。

  雖然我的學業成績不好,但在朗誦和演講方面的確有點天份,並曾在校際朗誦比賽中得過冠軍,所以很想在這方面發揮。而且我知道即使完成了中五,父母也未必有能力繼續供我讀書,不如盡早踏足社會。由於當年常常夢想自己能成為一位唱片騎師(DJ),於是一有機會就到電台應徵,最後更僥倖被港台取錄了。但家人卻不贊成,因為他們認為這份工作並不適合我,但我堅決不放棄這個機會,他們也就只能由得我一試。只有17歲的一個黃毛丫頭,就這樣進入了人生的第一個職場。

  在電台工作的日子,的確開了不少眼界,但同時亦發現自己有很多不足,特別是知識領域的貧乏。於是我努力儲蓄,希望能夠到外國讀書,充實自己之餘,更可以體驗外國的文化與生活。五年之後,我實踐對自己的承諾,放下了算是「當紅」的DJ工作,到加拿大修讀我所喜愛的心理學。當我有機會自由自在地在加拿大生活的時候,心裡反而不期然惦念著香港的家人。從前總覺得他們管束自己,但到只有自己一人的時候,卻又十分渴望得到家人的關心和支持。

父親最後的一程

  由於我一向都是「自把自為」,所以我以為家人都不會關心我的學習和生活。直到有一天收到爸爸寄來的信,那一貫公正的字體我一眼就認出了,信內寫滿了爸爸擅長的四字成語,每字每句都是鼓勵的說話。更令我感動的是,爸爸每次寄來的信總會附點錢,說是用來幫補我的學費和生活費。我知道他的收入不多,所以必定是節衣縮食,才能省下這些錢來給我。爸爸的苦心實在令我無言感激,所以我對自己說,一定要努力完成學業,不可辜負他的期望。並且暗暗的許願,畢業後回港一定要陪爸爸飲茶,因他最愛吃點心,而且還要帶他去酒店的中菜廳,讓他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美味點心。

  到我終於學成歸來,步出機場的時候,心裡既興奮又緊張,因為期待著與家人見面。當我和他們逐一揮手時,發現唯獨不見父親,而且各人的神情都顯得有點古怪。還來不及問他們是否爸爸出了事,就已經被送上計程車,目的地竟然是一間醫院。在車程中我知道爸爸病了,但當我看見他時,仍難以相信躺在病床上的那位就是我的父親。爸爸瘦得很,就好像當年我探訪的那位老伯伯。原來爸爸患了末期喉癌,體重只剩下從前的一半。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在我考畢業試的時候,爸爸已經病重,只是他想我專心考試,叫家人不要告訴我。

  我一直期待回港後帶爸爸去飲茶,但這個小小的心願最終竟然也無法達成,心裡感到十分難過,更是一生的遺憾!往後的一個月,我每天都到醫院照顧爸爸,因為我很珍惜能夠陪伴他的每一刻,而這也是我唯一可以為他做的。當父親離開了,我才體會「子欲養而親不在、樹欲靜而風不息」的意思。從前自己叛逆,我行我素,不理家人的意見和感受,到如今我成長了,以為可以有很長的日子,很多的機會去孝順和回饋父母,卻明白到原來生命可以轉瞬即逝。

從過來人到服務別人

  在陪伴父親最後一程的日子裡,我對醫院的環境又多了一點認識;更發現醫護人員的角色十分重要,因為他們的一句說話、一個表達都會為病人和家人帶來很大的影響。我遇過一些很有愛心和耐性的護士,他們體貼病人的需要,使病人和家屬們在艱難中得到不少安慰。

  爸爸離世後,我和醫院再沒有太多的接觸,直到大兒子兩歲時,因為有一次持續高燒不退熱,需要入院治療,我又再次對醫院有一些深刻的體會。那段日子,我七日七夜,有如不見天日的在病房中,廢寢忘餐地照顧著兒子。別以為我是唯一一個偉大的母親,原來在兒童病房內有很多不眠不休的母親,她們同樣是累得要命呢!那一刻我曾經心裡想,有誰能為這些筋疲力竭的媽媽打一打氣?心裡暗忖如果日後有機會到醫院做義工,兒童病房必定是我的首選。

  這個想法終於在97年實現了。由於那年我辭去了工作,有較多自由時間,我便到一間醫院的兒童病房講故事,我每星期都去,每次逗留兩小時,如是者有三、四年的時間。由於小朋友困在醫院裡實在太悶,所以做母親的大多要長時間陪伴,還得千方百計逗他們開心。我在兒童病房當義工的那段日子,除了為小朋友帶來一點歡樂,也可以讓母親們得到一點歇息的機會,因為她們可以趁我講故事的時候睡一睡,讓體力和精神可以稍為恢復。我實在很體會到休息對這些母親是多麼的重要和適切,因為我曾經是過來人,完全明白照顧病了的孩子是甚麼滋味。

要做會笑的母親

  由於在電台主持親子節目,經常會被邀到學校和社區中心主講親子講座,似乎成了一個「親子專家」。其實,每次我都會與家長分享自己的失敗經驗。我和大多數母親一樣,覺得要子女聽教聽話、努力讀書,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要求,而且是作為家長的責任。所以我一直都用這種態度要求我的大兒子,每當他不服從或成績欠佳,我都會嚴加管教。但我發覺當他越長大就越反叛、越要和我抗衡。兒子8歲那年,有一次又被我懲罰,我當然知道他十分惱怒,但沒想過他竟然說十分憎我,甚至用「巫婆」來形容我!

  雖然兒子的話令我非常憤怒和傷痛,但冷靜下來後,不得不反省與兒子的相處是否出現了問題。我發現自己大部分時間都是板著臉,彷彿就像個不會笑的母親,難怪他眼中的母親是個兇惡的巫婆。再想深一層,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伴他、聆聽他和了解他。每當他犯錯,就只會打和罵。思前想後,心裡感到十分內疚和擔憂,那時又正懷了第二胎,所以決定辭去電台的工作,專心照顧家人和修補與兒子的關係,慶幸丈夫對我這個決定十分支持。

  原來要做一個會笑的媽媽真的並不容易,但經再三觀察和請教身邊的朋友,我終於改變了一些固有觀念和態度,並且實行四個「不」,就是「不打」、「不鬧」、「不恐嚇」、「不黑面」。當我願意先改變自己,兒子也很快的改變了他的態度,我們彼此的關係有了明顯的改善,整個家庭的氣氛也變得融和多了。直到他上了中學,我亦不用太過擔心他的功課,因為他會主動的溫習,更對自己的成績有要求。今年他已經大學畢業,還準備繼續修讀碩士。看來「四不」不單只不消極,而且還很有作用呢!

  我從不敢誇口自己有一套教子良方,但常常都會提醒家長,千萬不要有一種「我沒有錯」的心態,因為父母也會有判斷錯誤的時候,有時甚至會不自覺地傷害了子女的心靈。家長要敢於放下所謂的尊嚴,並且要明白改變兒女其實是要由改變自己開始。如果我們不願意突破自己的限制,又怎能期望對方可以!

照顧病人和親子一樣

  雖然我在電台主持的是親子節目,但也常常接到一些長期病患者,或是他們的家人打來的電話,這些朋友都顯得沒有出路和背負著沈重的壓力。孩子沒有長進和健康出現長期毛病,照顧孩子和照顧長期病患的親人,當然是兩回不同的事,但其實當中也有相似的地方,就是同樣令人感到看不見希望和筋疲力盡。

  不少患慢性病的朋友,因為長時間面對疾病都會出現情緒問題,又或者覺得自己是家人的負累,漸漸與家人的關係變得疏離。但其實他們更不應該自我閉封,反而要坦誠與家人分享心裡的感受,擔憂和意見。更不要變得自我中心和有「應份」的心態,要懂得欣賞和感謝家人的照顧和付出。

  至於病人的親屬,則需更多從病人的角度出發。很多時候,病人都會不斷重複自己的苦況,我們不要以為他們的訴苦只是一種習慣或投訴;相反,應該設身處地的用心聆聽。因為聆聽就是對他們的接納。即使問題不能因此解決,但「有人聽我講」已經可以讓病人得到安慰。若我們能給予病人更多體諒,他們也會更容易康復。

真心分享:韓馬利

一天晚上,我在家如常吃飯的時候,突然覺得好像不能呼吸,而且快要窒息似的。這種感覺,是我從未經驗過的,而且來得太突然,心裡覺得很驚慌——是那種不受控制的驚慌。好不容易我才平伏下來。怎料翌日它又再出現,我不斷手震、冒汗、心跳,整個人坐立不安,甚至要跑出街,焦灼地徘徊,彷彿不敢停下來似的。我被這種不明所以,忽然而來的驚慌幾乎吞噬了,心裡不禁問:我會不會就這樣「玩完」!

  這可怖的經歷,開始發生是去年9月,也正是我「衝完」了忙碌的工作,開始放假和完全休息的時候。所以心裡實在一萬個不明白,為甚麼在這麼清閒的時候,會出現這個「病」?由於「病發」時我的心會跳得異常的快,所以猜想可能是自己的心臟出了問題,於是決定去看心臟科醫生,希望找出原因。怎料當醫生診斷後,他說我的心臟十分正常,並給了我四個字作結論——「心理作用」。他當然沒有開藥給我,更說根本就沒有藥可以給我吃。

  原以為看了醫生就可以找到病因,怎料反而令我更覺得無助。思前想後,實在不能夠接受醫生所說,只是「心理作用」。因為那驚恐的感覺真的是非常實在的,而且更有其他的生理反應——心跳、冒汗、手震,如果是心理作用,豈不是「精神病」?因此恐懼和擔憂就更多,我害怕有一天再不能接拍劇集,不能過正常的社交生活,甚至連留在家中的勇氣也沒有。越想下去,就出現越多負面的情緒。

原來「明白」是如此重要

  在極度無助之中,我知道需找人傾訴。但剛巧那段時間身邊很多好朋友都不在香港。正苦無傾訴的對象,一天忽然想起教會的一位姊妹,而她正是一位臨床心理學家。雖然我找她的最大原因只是想有人聽聽自己的苦況,並不是向她求醫,但我真的很感恩當時懂得給她電話。因為當她聽完我形容自己的「病徵」之後,她解開了我心中的謎團。她告訴我,「你不是『精神病』,你其實是患了焦慮症(Anxiety Disorder),焦慮症最常見的病徵,就是『驚恐』的出現 (Panic Attack)。」她還很詳細的給我分析,並指出我的內心可能一直積壓著很多重擔,卻從來沒有適當的釋放出來,更沒有好好的處理。一旦放鬆下來的時候,那些潛藏已久的「壓抑」就突然浮現出來。

  聽了她的分析之後,我很認真的反覆思想。沒錯,我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個大情大性,甚至是很看得開、很tough(捱得)的人,似乎沒有甚麼事情可以困擾或難得到自己。但事實卻並非如此,真實的我根本就是事事「上心」,例如別人對我吐苦水,我就會代入了他們的感受;再加上多年來工作的壓力,更有和丈夫相處的問題,都一一壓在心頭。由於一直也沒有好好的紓解自己的壓力和情緒,這個計時炸彈終於在我最放鬆的時候,「忽然」的爆起來了。

  我們在電話中傾談了多個小時,這位姊妹不單很有耐性的聆聽我重複又重複的話。而最令我感到安慰的,是她完全「認同」我的感受。我重複的告訴她:「我是真的很驚、很驚。不是假的,那是很真實的感覺!」她說她明白我的感覺和感受,並對我說:「沒錯,這種驚慌的感覺是真實的,並不是心理作用。 」啊!「並不是心理作用。  」那一刻,我好像找到知音人一樣,感激之餘,我更明白了甚麼是「同理心」。原來能夠有人「明白」是如此重要。特別當自己有病的時候,原來能夠聽到一句認同的說話,就已經十分安慰了!

「專業」的幫助之外,還要有「恩典」

  當發現「有病」之後,我才深深體會到病的滋味。此外我亦體會到,原來「專業」與「不專業」,真的有著天淵之別。感謝神!祂給我遇上這位姊妹,因為她能夠切中我的問題所在,而且不單只是肯定我的感受,她更一步步的帶領我走出幽谷。她說:「一般人都會以為自己是患了生理上的病,所以會四出求診,但往往都不能對症下藥,結果會拖延了一段很長的時間,才知道自己是心理上出了問題。 」她還教了我一些具體的方法,以對付那會「忽然突擊」我的驚慌感。例如用深呼吸來放鬆自己,以緩和驚慌的反應。她對我說:「雖然那些驚慌的感覺是真實的,但它卻絕對不能傷害你,所以你不用怕它,只要努力,慢慢就可以把它克服過來。」

  經過她的安慰和指導之後,我的心裡確實多了一份平安和信心,更有信心最終也能夠勝過它。這話好像說來容易,其實每當那些「驚慌」的感覺出現的時候,每次仍然有如「打仗」一樣。曾經試過坐火車時候,感到自己快要「焗死」,馬上要跑出月台;也試過去到酒樓,驚慌得不敢進去;稍為颳風也會怕得要命;甚至在髮型屋洗頭,當水淋在頭髮上時也要跳起來……。但每次當這些「驚慌」來襲時,姊妹的說話都會提醒我,我會盡量叫自己冷靜和深呼吸,並且默默的禱告,慢慢驚慌的情緒就會平服下來。

  除了這位姊妹,其實我還要多謝一位帶我信主,並相交了多年的姊妹。當她知道我患上了焦慮症之後,就不斷的關心我,更常常與我一起祈禱,又為我選上很多聖經的金句,讓我心得安慰和鼓勵,她鼓勵我每天都要祈禱和讀聖經,好讓神的說話堅固我的心。由於她的幫助,我實在經歷到神醫治了我的心靈,祂更讓我認識自己更多,並且還修補了我和丈夫的關係。沒料到,這一次病的經歷,也是一次「恩典」的經歷。

焦慮症讓我「明白」丈夫

  一直以來,我也不察覺自己對丈夫採取的是一種「逃避」的態度。只是每次見到他回家時板著臉,或是想發脾氣的時候,就會很快的躲進房裡去。我以為這是為了減少衝突,更以為自己很了解丈夫的性格,還嫌他不夠tough(捱得) 。所以每當他遇到工作上的壓力或人際的不開心,我只會任由他自己冷靜下來,以為只要他過了怒氣和想通了,就不會有事。其實,我從來沒有嘗試去明白和關心他的內心世界,只認為做男人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低!」我們同住一屋裡,原來卻各自面對問題。

  當我把患上焦慮症的情況告訴丈夫,以為他會很驚訝和擔憂,豈料他對我說:「其實幾年前我也試過,但你卻說我只不過是心理作用。當時我告訴你,我『透唔到氣』。但你卻說,怎會無端端透唔到氣?不過是心理作用吧了。只叫我多點休息,就罷了。我知道你不理解,也體會不到我的病,所以我唯有找朋友傾訴,又想一些方法來減壓。幸好,如今我沒事了。 」如果不是自己患上這病,不但不會知道原來丈夫曾經此苦。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很內疚,甚至無地自容;因為當他經歷我現在的難處時,我竟然沒有「明白」他,好好的聆聽和開解他,和他一起「打仗」,由得他孤身一人去面對。當我發現自己的不是,不禁淚如泉湧,更誠懇的向他道歉。他當然是接納我,並陪我走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若不是親身經歷過這病,我仍舊自以為是,更不會發現自己是如何忽略丈夫的感受。如今我重新檢視與丈夫的溝通和相處的模式,從前我會採取「迴避」的態度去「對待」他負面的情緒,原因是我沒有足夠的耐性和能力去處理。但現在即使見到他「面黑」,亦不會再避開,而是會陪在他身旁。即使是靜默無語,也要讓他知道我會在他的身旁。無論他是喜是怒,只要有話想說,我就嘗試耐心地聽,也盡量不先作判斷和給意見。漸漸我明白到,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處理和解決事情的方法,根本無需硬要把某一種方式強加在別人的身上,更沒有甚麼是絕對的錯與對。現在我們都更懂得珍惜夫婦間的和諧共處,並且體會到,其實沒有甚麼是不能妥協的,唯一不能妥協的,是夫妻間的和諧關係。

學習放下驕傲和自恃

  這個「焦慮症」困擾了我大約三個多月,其中最艱難的,是起初病發的日子。那時,每一天醒來,都會擔心「驚恐」會否又再出現。因此,甚麼事也不敢去做。我一直以為自己堅強,也從沒試過如此無助,但這病讓我真真正正體會到,原來我其實也很軟弱。當人在病中,還有甚麼可以自恃和誇口的呢!就連下一刻會否被「驚恐」控制,也不由自主。以前,我可以隨意做「決定」,但現在只要病發,一瞬間,就可以「失去」一切,甚至不能活得像一個正常的人。

  在一步步走出「焦慮」的過程中,我知道需要學習真正的交託和信靠。我相信上帝要我放下驕傲和自恃。若不是有了這個病,我真的不會明白甚麼是謙卑和仰望,還以為自己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基督徒呢。因為我一直也以為自己認識聖經的話,而且都「幾有信心」。但當焦慮症來到,原來自己完全無力抵抗,這時才真正體會到聖經安慰的重要和禱告的力量。那段日子,我每次驚慌的時候,心裡都會不住祈禱,一段上帝的應許:「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 」是我當時心裡很重要的安慰和鼓勵。因為知道上帝不會撇下我,只要倚靠祂,祂必能夠使我完全的釋放和康復。就這樣,我的情況慢慢好轉,只是三個多月就完全康復了,知道的朋友都說,這是一個「神蹟」。

  我很感謝神領我安然度過這人生的幽谷,祂不但讓我重獲心靈的平安與自由,更讓我們夫妻關係改善。我相信這次的經歷和恩典,都不是徒然領受的,天父既然領我走出幽谷,也會用我去幫助其他在幽谷的人。也許我的力量很微小,但最少我知道「明白」的重要,而我一定會聆聽。

真心分享:高永文醫生

去年10月獲選為第一屆「感動香港十大人物」的高永文醫生,在頒獎台上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向03年經歷「沙士」 (SARS)的醫護同事致敬。 」一位因為「沙士」從醫管局高層退下來的醫生,七年之後,原來還沒有忘懷當年那一「疫」(役),也沒有忘記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友。

  退下來,並不是閒下來。高醫生今天是一位私人執業的骨科專科醫生,每天排得密密的診症與手術,還有不少的公益服務,使安排一次短短的訪問也要三番四次的改期。但最終我們都在約定的時間之後的一個半小時,聽到他的「真心分享」。

矛盾重重的心路歷程

  打開話匣子,當然要問高醫生獲獎的感受,他似乎顯得有點靦腆。「…我當然感到很榮幸,也欣賞主辦單位希望藉此帶出一個正面的信息,推動一種關愛和服務社群的精神。不過,我實在感到自己得獎是不配的,因為我只是參與了一些公益服務,沒有甚麼偉大之處;反觀其他得獎者,他們卻是默默耕耘、造福別人,甚至窮了一生的精力,作出無私的奉獻,他們得獎才是實至名歸。我所做的只是盡自己的本份罷了!」獎牌與讚譽,似乎沒有為高醫生帶來太多的觸動與興奮。

  然而,當問到為何在頒獎台上第一句話,竟是向03年沙士的醫護同事致敬時,他的感情就不期然流露。「沙士肯定是我人生中一個最難忘的經歷,而且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犧牲了的同事。其實對我來說,每一個前線的醫護人員都是英雄。」是歉疚、是欣賞,是無奈……這位當年有份統領醫護人員對抗沙士的代表人物,對那段日子、那段情,真是一言難盡!「或許可以用矛盾重重來形容我的心路歷程,首先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對沙士的掌握實在十分有限,即使專家也沒有一致的意見;其次是我們的醫療系統,雖然我們一直都認為已相當不錯,但畢竟都有它的限制。雖然我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保障醫護同事,但可惜有限的資源最終都應付不了急速發展的疫情。所以最後亦未能照顧所有同事的需要,這確是現實,也是我的遺憾。我絕對明白同事的感受,所以不會逃避公眾的責難,也不曾隱藏內心的矛盾和傷感。雖然當年我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在人前落淚,好像少了一點丈夫氣慨,但我並不介意表露自己真實的感受,因為我也實在不善於掩飾,我還是喜歡忠於自己和多一點人性吧!」

始終對公營醫療有很深厚的感情

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屈,不是屈人;伸,更不是伸自己。而是自己能屈——謙讓自省;自己能伸——擔當自強。沙士後,高醫生雖然好像是「被逼」離開了醫管局而要「重操故業」,但他對香港的公營醫療,不但私毫沒有貶損,反而讚譽有加。人生中又那有完全避免不交上逆運,遇上倒霉,甚至因能力、經驗、條件、性格等等原因而誤人誤事。然而,寬人者自寬,恕人者人恕。「雖然我現在是私人執業的醫生,但我始終對公營醫療有很深厚的感情,而且公營醫院絕對是發揮著最大的功用,因為他們不僅服務大部分的香港人,而且保障了低收入和貧困的人士,讓他們不會因經濟所限而得不到所需的治療。因此公營醫護人員實在是功不可沒,這也是我常常感到應該更多鼓勵和欣賞他們的原因。我一直都認為香港的醫療制度算得上相當完善,因為我們既有服務市民大眾的公營醫院,同時又有私營市場,為經濟條件較佳的病人提供選擇。反觀先進的國家,如歐美等地,他們的醫療系統相對上反而有較多的限制;不論是選擇或醫療收費,亦不如香港的理想。」

假如高醫生今日是在當年的位置,他的一番話,即使由衷,我們也會難以入耳。但今日他已易地而處,他的一番話,該是由衷之言,但我們又能否聽得入耳?今日在公立醫院中接受治療的朋友們,又有否感受到?相對於世界各個地方,包括最先進的歐美國家,原來我們當下所受的醫療待遇,或有美中不足,卻是已經難能可貴。因此,我們對醫院和醫護人員,實在也要多加一分敬重和珍惜。

抱著「再培訓」的心態

重操故業、舊調重彈、吃回頭草、馬死落地行……都是負面的描述,對一般人,都會帶來難受;對一位全城知名,而且已經沒有再「操刀」14年的骨科醫生,則更加有壓力。以高永文醫生的資歷和已建立了的網絡,他可以選擇的工作應該多的是,收入和發展機會,甚至可能會比在醫管局更高也不出奇,但他卻不考慮別人的眼光。看來他真的是喜歡忠於自己和多一點人性。

「對我來說,能夠再次當上骨科專科醫生的確令我引以自豪。但不要誤會我想吹噓自己的醫術了得;相反,我感到自豪是因為我願意接受挑戰,我是抱著一種『再培訓』的心態,重新投入告別了14年的臨床工作。我真的衷心感謝和我合夥的醫生,因為他們都是獨當一面的專家,但都願意扶我一把,對我來說,今日可以順利再執業,實在是很大的祝福。但即使經過5年的執業,我仍然體會自己的不足,不過我會繼續鞭策自己,希望可以做得更好。」

當問及在行醫中最享受的是甚麼時,高醫生疲倦的臉容上,終於露出微笑的回答:「當然是與病人的接觸。其實問診是一個雙向的交流,病人除了聆聽醫生的建議,也會表達他們的感受和需要。這個互動的過程能夠讓病人對醫生產生信任,並安心接受醫生的治療。因為當醫生見到病人循序漸進地康復時,心裡就不期然感到喜悅和滿足。 」

無論是「睇」醫生或是被醫生「睇」,基本上都要付費,但千萬不要以為所有的醫生都只在乎收錢。其實,正常的醫生(應該為數也不少)同樣在乎病人的康復進度。只是他們一般不會故意的表達,而我們也不會留心的觀察。

醫者與被醫者,原來是互相施惠

如果一個人是為了收入而工作,那麼,他必會希望少做工作而多有收入。但如果一個人真的是喜歡工作,或是相信他的工作是甚有意義的,那麼,他就會即使沒有收入也會繼續工作。看來,事實證明,高醫生該是真的喜歡行醫的工作,因為他獲選為「感動香港十大人物」,正是因為過去兩年多,每月最少一次到四川災區義務診治地震後的倖存者。聖經說:「施比受更為有福」。詩人紀伯倫說:「有些人快樂地施予,這快樂就是他們的回報。」

自08年地震後至今,高醫生平均每月都會參與一次當地的義務醫療工作。他接觸過不計其數的倖存者,有可以保留肢體的、有需要做截肢手術的、有可以安裝義肢的、也有不能成功安裝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也有不一樣的將來。總結20多次的行程,他說心裡最大的感受是「每一次接觸倖存者都帶給我很大的挑戰和震撼,挑戰當然是要在有限的資源下,為個別傷者提供最適切的治療;而令我感到震撼的,就是看到他們那份堅毅的精神,特別是一些失去肢體、失去親人,甚至失去整個家園的災民。雖然他們的人生彷彿就在一次天災後被改寫了,但他們卻仍能擁有頑強的生命力。他們的表現讓我有很多的反思,叫我不禁問自己,若我要面對他們所面對的,我會支持得住嗎?又或者換了是香港人,我們是否又承受得起呢?當他們臉上仍可以展露出感恩和笑容時,我就不期然想到那些正在逆境和病患中的人,他們可以如何自強,不會因眼前的困難而退縮。」

雨果說:「凡是發生過悲劇的地方,恐懼和憐憫就會留在那裡。 」也許是曾經經歷過沙士的人,所以會更具勇氣和同情心。一次又一次與傷者的接觸,治療的又豈止是病人外體的創傷,醫者的心靈與人格,豈不也一起成全?醫者與被醫者,原來是互相施惠於對方的同路人。

真心分享:紅虹

今年的十一國慶,我被邀請到廣州市的東山堂,在感恩讚美會上獻唱褔音粵曲,並且與聯合詩班一起獻唱《聖法蘭西斯禱文》。這首詩歌的旋律十分和諧優美,讓我的心靈迴蕩。

  不少人聽到我的名字 —— 紅虹,就會想起我的母親 —— 紅線女。當然,還有我的父親 —— 馬師曾。我常常都對人說,我的父母不僅是粵劇界的一代紅伶,他們更是大時代的歷史人物。他們不單只在舞台上有精湛的功架,在生命上更有令人敬配的氣節。

逃走的父親

  在二次大戰前,父親已是粵劇大佬倌,事業可說是如日中天。但因為日軍攻佔香港,他知道自己留港必會被日軍強逼作「賣國」的表演,於是便隻身出走,逃回大陸。由於當時大陸也在抗日戰爭,父親好不容易才能以他所長的粵劇賺取生計。當年我的母親在劇團只是當第三花旦,由於正印花旦病倒了,父親唯有栽培當時仍是年少的母親成為正印,沒想到二人日久情生,最後共諧連理。

  婚後不久,我便在「走難」的戲班行旅中出生。再不多久,二戰結束,日軍投降,香港又重歸和平。於是父母便一站一站的做戲,賺取「水腳」回港(因為行程不少是要坐船的,搵「水腳」的來由就是這樣)。那時的人也實在窮困,他們往往是拿穀米或蕃薯等農作物來換取戲票。但這也可以見到,即使是在戰爭、苦難,貧困之中,人仍是需要精神的慰藉,也可以見得我父母的吸引力。

  返回香港之後,父母馬上再次埋班演戲,我們一家的生活很快便安穩下來。當年我們住在跑馬地,因為祖父母也是與我們同住,所以家中非常熱鬧。我的祖父年輕時留學美國,是清末的「官學生」,與中國火車之父詹天佑是同學,祖母則是廣東省女子師範的創辦人,所以他們都是知書識禮的人,對我們的管教自然也十分嚴厲。父親的名字——師曾,意思是以儒家的曾子為師。我長大之後,才明白父親的愛國心和我們一家的中國情,都是從祖父母那裡來的。可見人是會受人感染,也可以感染人。而有知識、品格,或從事演藝的人,他們的感染力就更大了。

母親也逃走

  新中國建國時,國窮民困,百廢待興。但當時香港卻是歌舞昇平,父母在香港的演藝事業,更是如日方中,我們一家的生活,更算得上是上等人家。五十年代,單是住在跑馬地山村道的大屋,月租已要400元,知道當年生活水平的,就會明白那是何等的富貴。但父母對自己的國家之情,卻是比「水」更濃的「血」,於是他們決定放棄香港的一切,要回國參與建設新中國文化的使命。難得的是母親也認同父親的決定,跟父親一起「逃走」。1955年,父母帶著我們舉家「潛回」國內。這是因為當時英國政府對共產政權並不友好,而父母都是名人,為怕政府的阻攔,所以只能選擇偷偷的「潛回」。但事件在當年仍引起相當哄動。回國後,父母受到熱烈的歡迎和重視,一曲海南戲《搜書院》更盛極一時,並曾獻演給毛澤東觀賞,後更被冠以「南國紅豆」之美名,可見當年「馬紅」之盛。

故國他鄉

  雖然我是在國內出生,但襁褓之時已返回香港,回到大陸,初時實在有「故國他鄉」的感覺,一切都得重新適應。那時我是一個初中學生,由於喜歡音樂,父母便安排我在中央音樂學院的附屬中學主修音樂。但我喜歡的其實是西洋音樂,只是父母一直想栽培我繼承他們的戲曲藝術,所以仍安排我進入上海戲曲學校學習京劇和昆曲。但因我入學時,年紀已經「稍大」,所以需要特別下苦功。學習戲曲,除了要掌握聲樂和發音外,更需要背誦很多的唐詩和宋詞,因此也就漸漸地令我對中國傳統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原來不論是故國還是他鄉,愛好或是專長,生命原來是可以塑造和改變的。今天,中國和粵曲,已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相信這也是那位生命的主給我的陶造。

  60年代初,我的事業開始燦爛了,因為我已當上正印花旦,粵劇的造詣也得到肯定,而且也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只是在當年的中國,艱難總是有的,但最難過的,當然是經歷文化大革命。 69年初,我懷著四個月身孕,仍要被派到五七幹校,要在粵北的茶場學習種茶。那時雖是寒天,孕婦仍一樣要用冷水洗澡,當中的困苦,可想而知。結果,當我懷孕七個月,可能是受不住那裡的勞苦,有早產的徵兆,因而可以返回廣州待產。回想起來,實在感到這是神給我的祝福,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休息調理。祂總是會在我不能承受的時候,為我開一條出路。產後50天,我要再次返回幹校,繼續務農。至今我還記得那挑水淋菜的情景,來來回回,一個早上要挑百多擔水。對一個作表演藝術的人,這段日子的壓力,又何止是一挑擔的水!文革的辛酸和苦痛,雖然確實是我人生中最艱辛的一段,但這段日子同樣使我的生命磨練得更加堅強。

我也逃走

  文革結束之後,我又恢復了往日的工作。但社會經過了文革的洗禮,作為演藝人,無論是心情還是處境,也會更加敏感與複雜。但隨著日子過去,社會也更寬鬆,我們演出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1982年,我第一次出國,這次的見聞確實令我眼界大開,彷彿重新發現甚麼才是人的價值。記得在溫哥華看到商店的玻璃櫥窗竟然不用加上鐵閘,心裡便想,為甚麼他們不怕有賊來把玻璃打碎,繼而搶掠一空?當我在街上過馬路,更感到驚訝萬分,怎可能當我的腳一踏出時,汽車就會為我停下來!我向加拿大的朋友問,他們告訴我,文明社會都是這樣的。我突然感到,原來人是可以如此被尊重的,心裡實在有說不出的震撼。同時亦開始對自己的「信念」起了疑惑,慢慢地,竟然想要離開中國。這個決定對於別人也許不會太難,但對於紅線女的女兒,卻是比登山蹈海更難。但最後我還是決定,要用自己的腳,走出自已的路。雖然我和父母當年的方向似乎不同,但勇氣和決心都是一樣的,人總要對自己有擔當。

  雖然我要求走出去,但對中國卻仍是念念未忘,最後是選擇了經香港「移居」台灣,因為那仍是中國的地方。抵台之後,我成立了紅虹粵劇團,並有機會到世界各地巡迴演出,只是當時並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返回國內,而且更可以在台上獻唱。因此,當我在東山堂,以粵曲的聲調唱出褔音的詩歌,又與詩班合唱《聖法蘭西斯禱文》,心裡的激動和感恩,真是難以言述。過去的一切傷痛、仇怨,都在上帝的愛中消解了。

重回上帝的懷抱

  其實我幼年時是在香港的聖保祿書院唸書的,由於是天主教學校,所以我們有宗教課。還記得有一位神父,他很用心的教導我們關於上帝的創造和救恩,於是我便把「有神」這個觀念藏在心裡。而我的祖父母又很疼我,他們每晚都會講故事給我聽,所以小時候已聽過《西遊記》和《聊齋》的故事,雖然後來知道這些都是虛構出來的,但對物質世界以外有另一個「世界」的想法,卻是自小已經建立了。只是在青年的日子,受無神論的教育,才把這些都丟棄了。

  在文革之後,其實中國的民間信仰已經有限度恢復了,只要不太張揚,共產黨也不會干涉。事實上,不少的黨政幹部,也有「偷偷」的去拜廟和學法。而我因為兒子常常離家出走,作為母親的我,實在毫無辦法,後來竟想到在佛山請一個菩薩回家。就這樣,我就開始了「拜神」,但根本的原因,卻是想利用「神」來解決自已的問題。如今回想,當年我整月整年的在外面演出,兒子在家中一點親情也感受不到,才會離家出走。但我卻沒有把「母親」還給他,反而給他一座菩薩,又怎能夠有效呢!

  在台灣生活的日子,我認識了不少基督徒,他們讓我再次想起關於上帝的事情。當我跟朋友返教會,認真的思想聖經,明白到真正的平安,只能從真神而來,我就決心相信祂,並成為基督徒。神慢慢的引導我明白真理,更讓我一而再的看到祂的能力與作為,使我的信心堅定。

  當我在信仰的路上重投神的懷抱之後,就不斷尋問神,到底我可以如何服侍祂,榮耀祂的聖名?最後神讓我知道,我可以用祂賜給我的聲音,用我所擅長的粵曲來傳褔音和見證祂。當我嘗試努力的把自己所心醉的粵曲,讓它融會於基督教文化之中,發現兩者原來可以揉合得很美。之後我以福音粵曲服侍神,並且與不同的福音機構合作,在世界各處有中國人的地方傳福音、見證神。但我最盼望的,仍是在「神州」唱頌神的大愛,因為我的心只有祝福。

紅虹小檔案

1986年被選為 Futfright Hoy Foundation的Exchange Artist,並在New York City University藝術部教授碩士生欣賞中國戲曲。她更創立紅虹粵劇團,多次在台灣及世界各地公演。 1991年在台北浸信會懷恩堂接受浸禮。 1993年開始以福音粵曲分享主愛,至今填寫了32首福音粵曲,出版了4張CD和1張VCD卡拉OK的福音粵曲。

《聖法蘭西斯禱文》

主啊,求祢使我成為和平的使者:
哪裡有仇恨,使我播撒仁愛的種子;
哪裡有傷害,使我播撒饒恕的種子;
哪裡有懷疑,使我播撒信心的種子;
哪裡有失望,使我播撒希望的種子;
哪裡有黑暗,使我播撒光明的種子;

神聖的主啊,求祢幫助我:
不求被人安慰,但求我能安慰他人;
不求被人理解,但求我能理解他人;
不求被人厚愛,但求我能厚愛他人。

懇求祢使我明白:
因為給予他人,我就會得到;
因為原諒他人,我就會被原諒;
因為甘願捨己,我才能進入永生。阿們。

真心分享:小金子

很多人都稱呼我「喜樂婆婆」,我當然稱得上一位「婆婆」,因為我到今年10月就剛好80歲了。至於「喜樂」,我真的很感恩自己能有一個喜樂的生命,但我可以告訴你,其實我的人生並不順利,那麼我的「喜樂」又是從何而來的呢?相信你看完我的故事和分享之後,便會知道我人生中能夠得著喜樂的秘訣。

我不是一個快樂的孩子

  就讓我先由童年說起。我是在河南出生的,媽媽一共生了15個孩子,我排行尾二。當我只有3、 4歲時,媽媽因病去世,那時爸爸很快就另娶了一個妻子,當時親戚都對我們兄弟姊妹說:「你爸爸真的沒有良心,你們的後母一定不會善待你們。 」由於當年還未懂性,親戚的說話我都信以為真,所以一開始已經不接納我的後母,與她的關係十分不好。那時我心裡感到很苦,因為覺得沒有人愛自己。 7歲時我被一對夫婦領養,這樣我就離開了自己原生的家庭和兄弟姊妹,隨養父母到過不同地方居住,最後更去了北京。

  領養我的夫婦比我父親的家境富裕得多,所以在生活和物質上都給我最好的。然而,我不單沒有為這些感恩,反而終日板著臉,心裡仍舊不快樂。養母為了讓我開心點,希望有人和我作伴,於是再領養了一個妹妹回家。但我不懂她的苦心,還諸多妒忌我的妹妹,覺得她比我長得漂亮、更是比我聰明和活潑。心裡的妒忌和不快日積月累,到了差不到11歲那年,竟然萌生了自殺的念頭。幸好當年我真的年少無知,手裡雖拿著剪刀卻不知往哪裡刺去,否則可能已一命嗚呼。

  不過,我還是活得很不快樂,因為不懂得欣賞養父母對我的愛和關心。由於一直採取自我封閉的態度,所以在學校裡沒有同學願意和我做朋友。唯獨有一個女同學,她是基督徒,不知怎的,我多次不理睬她,她還是要和我做朋友,就這樣我與她建立起友誼。有一天她極力邀請我去聽宗教課,但我沒有進到課室裡,只站在窗外聽。還清楚記得老師向同學解說宇宙萬物中有一位創造主,他還用了一些很具體的例子說明造物主存在的真實性,聽後雖然感到很有道理,但心裡說這又與我何干,所以之後也沒有再聽宗教課。想不到原來神的道已在自己的心裡播下了種子。

沒想到喬宏會喜歡我

  1947年隨著大陸政局改變,我們一家離開了北京,來到香港居住。由於我和妹妹都不懂廣東話,所以養父特別安排我們入讀一所講普通話的中學。校內有不少同學都是基督徒,他們喜樂的生命很吸引我。我也有跟他們去過一次佈道會,雖然當中聽到神愛世人的信息,卻仍然沒有接受這份愛。但我心裡一直在思想,基督徒能夠這麼喜樂必定和他們的信仰有關,所以最後我也主動去禮拜堂,希望可以尋得一條出路,讓自己活得開心一點。不過,我對信仰仍是一知半解,而滿腦子仍是負面的思想,加上性格內向又有很重的自卑感。所以雖然信了主,心裡也沒有很多的喜樂。

  當我高中尚有半年就畢業的那年,香港突然經歷金融風暴,養父就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他的所有,而我也因此要輟學。由於我中學還未畢業,而且英語水平又低,更不懂廣東話,要找一份工作實在談何容易?但感恩的是,上天賜了我一把動聽的聲音,也因為曾在北京住過一段日子,操得標準口音的普通話,終於就在麗的呼聲電台找到新聞報導員一職。那時,我雖然已是花樣年華,但總覺得不會有人追求自己,更不敢憧憬有一天可以結婚生子,擁有屬於自己的家。怎料神卻讓我在那裡認識了我的丈夫喬宏。

  喬宏當時已是一個演員,但他與其他演員很不一樣,因為他是一個對信仰十分認真的基督徒,並且為人正直,做事很有原則,更不會因利益而妥協自己的信仰。因此除了幾個朋友,很少與圈中人來往,但我心裡卻十分欣賞他。只是從少就自卑的我,加上並不是天生麗質,所以做夢也沒想過,我竟然成為了他的意中人,喬宏更主動的追求我,最後我們就雙雙踏上了紅地氈。

  婚後我們連續生了三個兒女,而家姑又不幸中風了,需要有人照顧,所以我便辭去了工作,專心做個全職主婦,喬宏就得一個人肩負起養活一家六口的擔子。雖然喬宏當年已是個有名氣的演員,但他的收入並不太多,不過神的恩典卻是多而又多,祂讓我們能夠住在鑽石山大觀園農場一個玫瑰園裡,這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居所,不算華麗,但對我來說卻像天堂那樣美。其實由我們結婚開始,就過著感恩的信心生活。現在回望,神的恩典和供應真的超過我們所想所求,這麼多年來所需要的,祂都給我們了。

是神救了我和喬宏

  由70年代中起,我和喬宏有機會參與福音廣播,神就這樣透過我所讀的信息和見證,餵養我的心靈,把我的生命建立起來。記得有一個見證,主角是一位姊妹,她患了癌病需要接受電療,當她身邊的病友都很害怕時,她卻仍然臉帶笑容地接受治療,因她知道自己是神的女兒,神必定會醫治她;但結果她並沒有醫好,按理這位姊妹應該很失望,甚至會責問神。但她卻沒有,她反而從中體會到,神從來沒有應許我們生病不死,但祂卻賜給我們有永恆生命的盼望。因此,這位姊妹就憑著對神的信心,以笑臉迎接死亡。

  我是萬萬想不到這位姊妹的見證,竟然成為我日後面對癌症的力量和幫助,而且神的預備是多麼的適時。我在醫務所進行婦科檢查時,醫生要求我馬上入院作詳細檢查,只是我仍然沒想過癌病真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記得在醫院的頭幾天,因為化驗報告還未出,身體又沒有甚麼不舒服,難得有充裕的時間,我便專心讀經、祈禱,享受與神親近的時間,而神更藉著靈修信息,給我安慰和支持,並應許無論我遭遇何事,祂都會帶我經過。那時,喬宏比我先知道化驗結果,他走到我的床前,一邊拿著我最愛吃的芒果,一邊眼泛淚光的望著我,我才心知不妙,結果我真的被證實患上了子宮頸癌。但很奇妙的是,我當時心裡湧現的不是懼怕和埋怨,反而是一份從神而來的平安和盼望。

  在接受手術和治療的整個過程中,我的丈夫和女兒都一直在我身旁照顧我,我們更每天一起祈禱,同心交托仰望神。這段日子,我們一家人的關係是前所未有的親密;眾所周知,喬宏是個大男人,但在病患中我卻深深體會到他溫柔的一面,既感動又實在,更是甜在心頭。雖然我曾經歷癌病,但這不是生命的咒詛,反而是更美的祝福。我更要感謝神,因患癌至今已有31年,但我的身體依然平安無恙,並且到如今神還用我這副老骨頭!

  神不單保守我的生命,祂更拯救了喬宏的生命。 1978年9月,喬宏遇上一次十分嚴重的意外,他所駕駛的小型飛機撞了山,但他不單沒有喪命,身體竟然只是輕微的受傷,就連一些非基督徒都說,喬宏能夠安然無恙確實是一個神蹟。自此之後,喬宏到處為神作見證,而作為妻子的我,當然與他並肩一起,同心服事主。及至我們在94年移居美國之後,我們仍繼續參與傳福音的工作,為的是要把這位又真又活的神介紹給還未認識祂的人。

無憾的離開,快樂的生活

  聖經說:「生有時、死有時」,人的一生真的不在人的手裡。雖然喬宏一直都有鍛煉身體,健康很好,但在香港時他已患有心臟病, 95年在美國他再次病發,差點兒就活不過來了。但神很憐憫我們,讓喬宏又和我多過了4年。直到99年,同樣是突發的情況,在一個星期四晚上,我們於朋友家中吃完飯回家途中,喬宏駕著車時,突然張大口努力喘氣,我叫他先把車子停在路旁,但當車一剎停後,他急喘幾下就沒呼吸了。雖然救傷車來得很快,並且馬上急救也沒用。原來他已在我們禱告中被天父接去了。

  雖然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喬宏就離開了我,但我回想這41年來的相處,卻讓我留下很美好的回憶。特別在他離世前的一天,我們一起去逛一間二手商店,他很想買三樣東西,包括一件恤衫、一張搖椅和一幅手造畫,雖然最初都給我一一否決了,但我感到他心裡的失望就改變主意,再返回店鋪。原先只是要買那件恤衫,後來見店主再給我們減價,結果就把三樣東西都買了。喬宏當時滿足得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而當我見到他的喜悅時,我也感到一份莫名的高興。原來夫婦之間的和諧是這麼美妙的一回事。當我每次回想,心裡都默默感謝神,因為在他離世前心所想的,我都成全了,並且他已變得那麼尊重我,是祂讓我回憶時不會有絲毫的遺憾!

  相信每一個失去過老伴的人也同意,要度過哀傷的日子確實不容易,雖然我知道我們是基督徒,有一天在天家會重聚,但我由結婚開始就一直依附著他,他突然離開了我,真的叫我很難適應。但感謝神,靠著祂我再次起來,因為我知道,只要尚有生命,就當好好為神而活。而當我願意站出來見證神,與人分享神的福音,就越感受到喬宏在我身邊支持和鼓勵著我,而滿足和喜樂也就再次湧溢在我的心中。

真心分享:洪松蔭

今年初《秒速18米》再次於舞台上演,話劇得到很好的迴響,不少觀眾都用「勵志」和「很有教育意義」來形容這套話劇。聽到他們這樣回應,我實在感到很高興,因為我正正希望別人不要只看到自己成功的一面,反而忽略了一個真實的奮鬥故事,一份如何在崎嶇和失敗中堅持的信念,而這份信念其實不單是運動員,而是每個人都需要具備的。

我自卑、但我卻不放棄自己

  我自小家境清貧,兒時根本沒有機會騎過單車。當年驅使我愛上單車其實是源於一份想擺脫「自卑」的心態。因為在我成長的過程中,心裏常有一種莫名的自卑感,加上學業成績很差,常常感到自己一無是處,所以就更想「突出」自己來贏取別人的肯定和認同。

  讀中二那年,有一天我在銅鑼灣遇見一位業餘單車手,他騎著單車的風采,並身上的「全副武裝」,實在十分有型;心裏便想,若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單車手,豈不可吸引到別人的注意?於是便叫同學帶我去買單車,因他認識單車舖的位置。但同學卻勸我打消念頭,因為他知道我根本沒有能力買得起。不過,我還是請他帶我去看看,結果一看之下就像著了迷一樣,並且決心要把單車買下來。

  由於自己只是一名窮學生,而且知道家人一定不會給我支持,所以我就利用下午放學後的時間,到茶餐廳賣麵飽,然後晚上再到一間五金舖做裝嵌,兩份工資合共每天11元。我便把賺來的金錢逐少逐少儲蓄起來,最後當積蓄到二百多元,便去買了我夢寐以求的單車。雖然只是一部二手的港產單車,但我卻視之如寶。而由於同學中也有不少單車發燒友,於是我們便組織起單車隊,除了每天放學後練習,更會在週六早上逃學,希望爭取更多時間練習,可想而知我們對單車的狂熱程度。

沈重的打擊並沒有令我消沈

  我發現騎單車除了有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之外,更讓我找回自己的價值,因為能夠駕馭單車給我一種很大的滿足感,而這份滿足感也成了我的一股推動力,使我感到更有方向和目標。除了個人的滿足感之外,我亦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因為我們擁有共同的話題,更有同一的夢想。

  可惜天意弄人,一件不幸的事情在1978年5月30日下午發生了。我的一位單車隊友,就是帶我買單車的那位同學,他與另外三個隊友一起練習時,不幸被一輛泥頭車撞死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實在給我很大的打擊,但想不到禍不單行,因為自從意外發生後,校方對於我們這群經常逃學的學生特別關注,最終甚至逃不過遭校方開除的命運。就在短短數個月內,我又再次面對另一個沉重的打擊。

  78年的夏天我經歷了人生中最低潮的一個暑假,因為一方面感到前路茫茫,另方面想到自己這麼令家人失望,實在很難面對;所以每天趁所有家人還未起床前,就靜悄悄溜走,到附近的球場流連直到夜深,待他們都睡覺了才敢回家。

  在球場流連的日子,其實我是在認真地思考自己的前路。雖然我的同學已經離世,但總感到他仍舊活在我的心裡,而且他不斷的鼓勵我,叫我不要放棄,更要化悲憤為力量,要為自己開創一個有意義和精彩的人生。由於「他」的鼓勵,我立志要成為一個「全職」的業餘單車運動員,更盼望有一天能夠成為一個傑出的單車手,好讓社會能認同單車這個運動,不再視單車為「飛仔」,甚至是「流氓」的玩意。

既然失而復得、已不必再作追究

  雖然心裡有這個決定,但我知道家人希望我繼續讀書,所以暑假後就轉到另一間學校重讀中二,但卻同樣是早上返學,下午兼職賺錢,因為我下一個目標就是買一部外國製的單車。終於在78年底我買到了人生第一部的法國單車,價值1,800元,這相等於當時一般人的3至4個月薪金。其實能夠買到這部單車,也要多謝單車舖的老闆,因他知道我不能夠一次過支付,所以特別准我以月供方式付款。

  怎料不到兩個月,有一天當我去買零件時,就在不為意的時候單車給人偷去了。我因此傷心得要命,差不多每晚都在哭,連造夢也要找回失去了的單車。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霉」,因為在所有隊友中,我是最窮的一個,卻偏偏就是我的單車給偷去了。

  單車失了,只能借別人的來繼續練習,如是者過了兩個月,當我也覺得尋回的機會十分渺茫時,卻又發生了戲劇性的事情,就是一天當我練習完畢,竟然給我遇見有人騎著我的單車。他也是個年青人,跟我一樣都是家境清貧,但因為十分熱愛單車運動,所以起了偷車之念。當我知道他的故事後,再沒有向他追究了,反正得回單車已完成了自己最大的心願。原來這次失車只是一個小小的考驗,往後的日子,才是真正考驗的開始。

其實努力才是最重要

  由於重讀的成績依然很差, 79年暑假後就決定不再上學,專心一意的練習單車。家人當然對我這個決定強烈反對,所以我知道若決定不放棄單車夢,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家人,自食其力。最後我在同學哥哥所開的五金舖找了一份工,所以一日三餐都不用愁,但因為沒有住的地方,只能棲身同學所住的木屋後邊的一間破廟。每當夜闌人靜,獨自在破廟之中,總會不期然的問自己,何苦要為著單車夢負上這麼沈重的代價,心裡就有很多掙扎;但掙扎過後,還是堅持要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下去。因為我相信,雖然堅持並不表示一定會有成功的一天;但我更加肯定,若選擇放棄,就一定不會有夢想成真的一日。

  由於五金舖老闆同樣熱愛單車,我們便以店舖的名稱,組織了一個單車隊,起初大家都十分投入,士氣高昂,但後來因著種種原因,兩年後單車隊就解散了。我當然感到十分失落,心裡又不期然出現了放棄的念頭;但最終都說服自己要堅持下去,心想雖然單車隊解散了,我可以轉投別的單車隊,於是便物色和加入了別的隊伍,繼續向著我的單車夢進發。雖然在眾多隊友中,我似乎表現較佳,而且大家都覺得我很有天份,但我知道,其實努力才是最重要。所以,我堅持每天清晨4時半起床練習,而且一定要完成全程80公里的路段,每天途經的地方包括觀塘、荃灣、屯門、元朗、粉嶺、大埔、沙田,然後回家梳洗,之後再出門上班。天天如是、風雨不改,就是這份堅持把我的毅力和意志都磨練出來了,並且繼續向著目標前進。

是強者、也是弱者

  79年我開始參加單車賽事,但因為是初哥,屢屢出錯,因此沒有甚麼成績。但1980年2月參加新秀賽,一舉奪取了冠軍,當年是17歲。得了冠軍後,我可以由丙組晉升至乙組,一年之後再進到甲組。由於我又在甲組取得最佳的成績,所以在81年便有機會第一次代表香港出賽。往後我更多次到海外參賽,包括兩屆奧運會,三屆亞運會和兩屆英聯邦運動會。

  在頭七年的單車生涯中,我已經贏得不少獎項,包括四屆的香港總冠軍,在單車運動上的成績亦越來越被得到肯定。但由於我一直是一位業餘單車手,需要一面工作,一面參加比賽;卻因自己學識不多,亦沒有專業技能,所以只能做一些低收入的工作,包括在酒樓和快餐店做樓面、水吧和洗碗等,也在製衣、電子和手袋廠做過,甚至做過裝修、泥水。頻頻轉工的原因,是每次出賽就要辭工,因此從來也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由於賺錢不多,所以即使當年已是單車賽道的一哥,但所騎的依然是一部二手車。其實自己心裡也感到不是味兒,但也要接受現實,接受自己雖然在單車運動上表現卓越,但這並不代表一切,至少在事業方面,自己就是一無所成。

  86年7月初,我再次獲得香港單車總冠軍,一個早上,贊助機構安排我往電視台接受訪問,當時我正任職電單車速遞員,錄影後就馬上趕返公司送文件,怱忙中與一部警車相撞,這次意外使我的腦部受到嚴重震蘯,並且昏迷了數小時。由於我當時算是有點名氣,所以電視的晚間新聞也有報導這次的意外。就這樣我在一天之內上了兩次電視,但角色卻是截然不同,一個是風姿颯颯的英雄,一個是不堪一擊的弱者。

意外之得

  由於受了傷,我喪失了7月尾出賽英聯邦運動會的機會。以往幾乎每次代表香港出賽,我都會是其中一份子,所以當知道自己無法參賽,心裡實在十分失落。但這次的挫折,卻讓我領悟到一個道理,就是即使如何出色的運動員,也不一定有永遠的勝利。所以,我不可只為勝利而歡呼,也要學習接納失敗,並且視之為經驗和動力,繼續向前。

  康復的進展比想像中快, 9月我已經回復狀態,並且可以出戰亞運會。而那次意外對我來說,竟是「塞翁失馬」,因為得到住院賠償後,得朋友的鼓勵和引薦,我轉入了保險行業;這不單使生活有了改善,由於工作的彈性,在往後的日子亦無需再為參賽而轉換工作了。如此我繼續在單車的賽道上馳騁,也同時為自己的事業打拼。

無論在甚麼賽道、都要全力以赴

  常常有人問我,有沒有戰勝對手的秘訣?其實我從不感到對手是最大的威脅,反而覺得最大的敵人往往是自己。因為我們會怕困難、怕辛苦、怕失敗,但其實困難、辛苦、失敗,都是成功的「孖生兄弟」。試問有哪一個運動員會一帆風順,不勞而獲和未嚐過失敗?

  其實不單是運動的賽道,在人生的賽道上也是一樣,我們總會遇到逆境,甚至如影隨形。雖然我們未必每一次都會獲勝,但我們要做的是不可放棄。我以往在賽道上遇到無數的障礙,都會勉勵自己不可氣餒,總要奮鬥到底。其實奮鬥的過程已是一種享受,雖然努力付出後也不一定會勝出,但每一個經驗都是同樣重要,即使是失敗,都是人生很寶貴的一課。我很喜歡一句說話:「人生的價值不在乎擁有多少,只在乎曾經付出了多少。」所以,無論我們身處甚麼賽道上,只要全力以赴,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出來,就已經是勝利了。

真心分享:張瑪莉

人人都希望得到別人的接納和肯定,所以都會重視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其實真正重要的,是我們如何看自己;因此,當我們認為建立美好的外在形象是不可忽略的事情,其實內心的塑造反而是更加重要。

街童的歲月

  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孤兒,但卻不知道在未入住保良局之前,我曾經流浪街頭。當年只有六、七歲的我,由於被父母遺棄,每天只能在街上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睡的地方是樓梯底和天台,吃的是街坊給我的飯菜麵飽。小小的年紀,每天都要在惶恐中度過,因為不知道下一餐有吃的沒有,下一個晚上又可以睡在哪裡?日復日、月復月,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兩年,直到九歲才被人發現了,社會福利署轉介我入保良局,這才結束了街童的生涯。

  入住保良局之後,最高興的當然是有固定的居所,有飯食、又有書讀,還有一張屬於自己的床舖,更開始有自己的朋友;這些都是我從前所沒有的,所以我都十分珍惜,因為我實在覺得自己已經是不幸中之大幸。不過,雖然在生活上的確得到溫飽,但有不少時候仍會感到很難受,特別是過時過節的日子,當看著其他小朋友都有家人前來探望,但自己卻連一個親人也沒有,心裡就會湧現強烈的失落和孤單感。記得有一次,局方安排局內的童軍領袖到日本交流,雖然我成為被選的一員,但是因為我沒有家人或親屬,校方考慮到一旦有意外的責任問題,最後決定不允准我去。我當然極之失望,心裡不期然對父母有一份莫名的埋怨,因為他們令我失去了家、失去被愛、更失去了機會。

失而復得已是最美

  雖然我沒有家人陪伴我成長,但我有一位天上的父親,原來祂一直都在看顧著我。

  在保良局的宿舍房內有一個窗,每次當我不開心,就會走到窗前跪下,凝望天空,然後就把心裡的憂鬱全都說出來,彷彿天上會有人接收。我當時不知道這就是祈禱,只是每次當我傾訴之後,都會感到很輕省,好像放下了重擔一樣。這個時候,祈禱已成為我生活的一部份,但是到了中學,我才開始認識基督教信仰。

  那時有同學帶我返教會,教會讓我感到一份前所未有的溫暖,因為那些與我互不認識的人,竟然主動來關心我,他們真誠的關懷令我很感動;隨著我對信仰的認識越多,就更明白愛和寬恕的道理。我知道主耶穌是無條件接納我、寬恕我,但我始終不能夠原諒自己的母親。

  直到當自己身為人母之後,因為親身體會作為母親對子女的愛,開始倒過來想。哪一個母親,會捨得離開自己的兒女?當年媽媽作出這個決定,必定是有很大的難處,否則她又怎會捨得撇下我呢?當我懂得這樣想,漸漸就放下對媽媽的憎恨,反而常常為她祈禱;希望她知道她的女兒生活安好,而且已經有兒有女,我更希望她知道我已不再恨她了。

  隨著年紀越長,這份骨肉之情反倒越濃。多年來,「母親」只是一個想象,就連造夢也沒想過能夠跟她重逢。怎料經過了多番的尋訪之後,終於從一位童年常常寫信給我的姨姨那裡,找到了媽媽的下落。而更令我感動的,原來媽媽也信了主。因此,彼此即使分開了幾十年,但重逢一刻,卻覺得與媽媽的心靈好像完全互通一樣。我沒有問她當年為何要捨我而去,這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失而復得已是最美。

天父在我生命裡教我的功課

  我不單感謝天父讓我能與母親重逢,叫我心裡不再帶著遺憾,我更要感謝祂把困擾我多年的「密封恐懼症」醫治好了。可能由於兒時怕黑,不自覺地會對一些密封的地方產生恐懼。記得有一次往美容院,獨自在貴賓房內,當美容師把面膜蓋在我的臉上時,突然間感到心跳加快,滿臉通紅,並且十分驚慌,甚至好像呼吸不到,快要窒息一般。雖然我叫自己盡量放鬆和冷靜,但都不奏效,直至當我走出房間,見到一扇玻璃窗後,才釋放過來,再次覺得自己還在呼吸著。

  當我以為無法擺脫這個奇怪的恐懼症時,但神卻又再一次讓我經歷祂的大能和真實。四年前,我到以色列旅行,行程中要參觀一條希西家隧道。那是一條漆黑一片和只有15吋濶的水道,約要45分鐘才能行畢全程。由於我知道自己對密封的恐懼,我根本沒有打算去行,但很奇妙地,我竟然走進了這條隧道,並且一邊走一邊唱著詩歌,不知怎的心裡的恐懼感都沒有了,最後我順利地行到隧道的出口,而且所用的時間還不到40分鐘。當時我實在難以置信,因為我終於能夠克服對密封的恐懼,我不期然感恩流淚,並大聲讚美神的大能和奇妙!

  神不僅讓我從希西家隧道學習到信心的功課,其實當我回望過去,在我人生不同的階段中,天父都給我很多學習的機會。 1975年當選香港小姐,成了我人生的一個新開始,讓我開濶了眼界,接觸到更多的事物和不同階層的人。雖然我結婚和生了一對兒女後,都是全心全意照顧家庭和孩子,但我知道我仍要充實我的人生,並且善用我所有的去祝福其他人。所以我回到大學進修,學習繪畫、攝影、寫作,還有繼續參與社會服務和慈善策劃,例如幫助宣明會到發展中國家,如非洲等地參與扶貧工作。

  1995年,我創立了自己的公司,專門替客戶策劃企業形象,籌組各式商務、市場推廣及社交活動。獲選為香港小姐冠軍及曾參加環球小姐選舉外,更因在外國生活多年,常往返歐美各地,應邀出席大小不同的商務及社交活動,對中西方禮儀甚熟悉。因此我編制了一系列專業形象塑造和國際社交禮儀培訓課程,先後為香港及國內各大機構及大學演講培訓,有時亦應邀到美加及東南亞進行培訓及演講。

重要的,是如何把生命演繹得更美

  我有一個難忘的經歷,在保良局的日子,有一天,一位從美國來教我們跳爵士舞的女士,她帶我們一群小朋友到一間西餐廳用膳。我當然不懂甚麼餐桌禮儀,只覺得桌上的餐具很好玩,便拿起來往杯杯碟碟去敲。那位女士瞪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沒有人知道你是從保良局來的,但你剛才的行為,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沒有家教。」她的說話當然很傷我的自尊心,但也是當頭棒喝,因為她讓我知道,禮儀是需要學習的。自此之後,我便閱讀很多相關的書籍,努力成為一個斯文有禮、談吐得體的女孩子。

  當漸漸成長,也多了見識,才懂得要擁有美好的形象,並不能單靠外表或衣飾打扮,更重要的是人格內涵。這包含了內在的美、內在的善和內在的真。但若要有內在的真善美,人格上又不能缺少信望愛。

  所以,今天如果你問我,甚麼是好的禮儀,我會告訴你,最重要就是體諒和尊重別人、令對方感到舒服,並且所做的都不失作為一個「人」這個尊貴的身份。其實學習禮儀,建立形象,一點也不難。只要每個人內心都多一分平和,能夠易地而處,就能做到互相體諒和尊重。即使是一個臥床的病人,如果能夠有多一分的接納和忍耐,懂得欣賞別人的照顧和幫忙;又設若一位忙碌的醫生或護士,如果願意更多的聆聽和微笑,即使病房有許多令人難過的處境,仍然可以很美。因為那裡有愛,那裡就有美。這個跟財富、地位、外貌,甚至學問都沒有直接關係。

  記得88年期間,我第一次隨宣明會到非洲參與扶貧工作,這次旅程令我感受最深刻的,就是生活在那裡的人,特別是小朋友,他們雖然在物質上很缺乏,甚至生活上也沒有保障,但他們的臉上卻有著真誠的笑容,就是成年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很融和,生活上的艱難,彷彿不能讓他們變得憂愁和爭鬥。反觀,我們生活在繁盛的都市裡,物質雖然豐裕,但心靈卻似乎十分貧乏。那次旅程之後,我就不時的思想,甚麼是真,甚麼是美;甚麼是富足,甚麼是貧窮。我更深刻體會甚麼是施比受更為有福的道理。

  很多人都渴望擁有美好的樣貌、充足的錢財、令人羡慕的名譽,因為我們以為外在的東西可以肯定自己的價值;但其實不論是青春、美貌、事業、金錢,總有一天都會過去;這些都不是我人生裡重要的東西了,因為我知道,重要的,是如何把生命演繹得更美。因此,我會更努力的去追求更真、更善;而更重要的,是要讓生命裡有更多的信心、愛心,和盼望。

真心分享:彭家麗

我從沒有刻意為自己的人生定下甚麼目標或計劃,但回看自己所經歷的都不算平淡,高低順逆,我都嘗過;當我再回想從前所走過的路,卻感到原來每一步都像為我度身訂造,而且不遲也不早……

  很多人以為我自小就很擅長唱歌,但事實並非如此。唸小學時,學校規定我們要參加課外活動,由於我不想參加其他的活動,所以就加入了歌詠團。至於參加歌唱比賽都是「陪跑」性質,因為姐姐很喜歡唱歌,更常常要我陪她參加比賽。就這樣無心插柳之下,我在1987年SONY唱片公司舉辦的歌唱比賽中勝出,那就「順其自然」的簽了合約,一面繼續學業,一面灌錄唱片,走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裡。

  其實我沒有期望過要進入藝能界,更沒有想過要名利雙收。但既然得到入行的機會,就要好好提升唱歌的造詣,灌錄有水準的唱片。卻沒料到自己這麼「單純」,又十分堅持自己的「原則」,所以那段做歌星的日子,發現自己十分不適應複雜的人際關係,而且跟其他人的處事方法很不相同。當發現工作上有種種不公平的現象時,我就會問:「為甚麼?所以很多人都覺得我太執著,甚至覺得我很傻。

走自己想走的路

  由於我始終未能適應演藝圈的遊戲規則,多年來內心一直都很掙扎,而且感到壓力很大。還幸自己一直與家人的關係都十分親密,而且無所不談,所以每當我感到失意的時候,我都會與家人分享,而他們總會給我體諒和支持。我實在很感激我的家人,因為他們陪伴我度過人生中每段艱難的日子。

  隨著自己漸漸成長,我開始問,到底甚麼才是自己最想做的呢?七年的歌唱生涯讓我更加肯定,上天真的給了我唱歌的天份,而且發覺自己對教人唱歌的興趣越來越濃厚,所以很想開設一間歌唱學校。考慮了好一段日子,我終於鼓起勇氣,向公司提出解約的決定。由於當時我的歌曲《從不喜歡孤單一個》剛剛得了多個獎項,大有走紅的機會,所以公司多番挽留。不過,我還是忠於決定,走自己想走的路。

  95年我和兩位朋友開了一間歌唱學校,生意不俗,我也十分享受教學生唱歌。 97年又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親手製作一張台灣唱片,過程中得到很寶貴的經驗。原來能夠做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工作,可以是如此的充實和滿足,我再次肯定當日的決定是正確的。

踏在死亡線上

  當以為一切都平平順順,如己所願,不料在04年初的一個晚上,我給一名賊匪打劫,他從後重擊我的頭部,令我頭破血流,不支倒地,迷糊之中,我聽到一名的士司機說:「你有電話嗎?快報警吧!」幸好那賊匪沒有搶走我的電話,於是我以極度緩慢的動作按下三個9字。

  救護車來到之後,一位女警立時為我包紮頭部。雖然眼睛昏矇,但我仍見到自己手上全是鮮血,還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當我被送到醫院後,在急症室等待的過程中,血仍是不斷在流,躺在床上等候醫生的時候,耳中聽著鮮血滴在枕頭上的聲音。

  由於不想驚動父母,所以只通知了姐姐,她知道後立即趕來醫院了解情況。醫生初診以為屬於皮外傷,還對姐姐說只要沒有流鼻血和沒有嘔吐,應該沒有大礙。怎料醫生剛離開,我便開始流鼻血,而且還越流越厲害;接著就嘔吐,還吐了一袋又一袋的血水。醫生趕回來看我,知道情況不妙,立即替我掃描。結果發現原來我的外頭骨與內頭骨之間裂開了,情況非常嚴重,而且一旦積有瘀血,引致內腦受壓,就會即時死亡。

  當聽到「即時死亡」這四個字,我立時不懂反應。腦子裡立刻回想一生所經歷過的事,心裡不禁問:我的生命就這樣結束嗎?生命真的這麼脆弱嗎?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很想結婚生子,很想唱歌;我很想見我的家人,很想多謝我的父母……。從未想過死亡原來可以與自己這麼接近,那一刻我真的感到人是多麼的渺小、無助,生命原來從不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從前當我遇到一些很難解決,又或是不想面對的事,總會衝口而出:「不如讓我死了罷!」但當自己真的面臨死亡時,才知道心裡其實還有很多牽掛,更是捨不得,捨不得一直愛護我的家人,捨不得多年與我同行的朋友,甚至捨不得跟我學唱歌的學生;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生命是多麼值得珍惜,生命原來是這麼可貴。那時我雖然還未信主,但也感謝上天的眷佑,我的頭部最終都沒有積聚瘀血,我的性命得保住了!

一步一步走出來

  雖然我只住了一個星期醫院,但感覺卻是度日如年。由於要等候頭骨癒合,加上不斷出現頭痛和頭暈的現象,只可以完全臥床,並且只能向一邊側臥,結果弄至全身都麻痹,包括頭、頸、肩、手、身和腳;當我稍作移動,更會痛得要命,所以整個星期都無法安睡。還有後腦的傷口有兩吋長,縫針後口部痛得不能張開,因此無法咀嚼,只能用飲管吸啜流質食物。這個星期實在是我人生中最難捱的一段日子,但當時卻會想,能夠仍然活著,豈不已算幸運,還在埋怨甚麼呢?而且照顧我的護士都很體貼,看著他們在病房裡忙個不停,但有時仍然停下腳步,向我們說幾句關心和安慰的說話,我實在很欣賞和感謝他們。

  記得當我能夠再次把雙腳放在地上並站起來的時候,心裡不禁說:我終於自由了!我嘗試扶著牆壁,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洗手間,實在高興得難以形容,並且深深體會健康不是必然這句話的道理。

  由於出院後我身體的狀況仍然很差,姐姐知道我需要人照顧,便叫我在她家裡休養,而我一住就住了差不多兩個月。這段日子,因為頭暈的情況持續,我每天仍要長時間臥床,因為仍然不能咀嚼,整整兩個月都只能吃粥。我實在很感謝姐姐和家人的照顧,因為他們又再一次陪我經過艱難的日子,讓我再次體會親情的可貴;除了家人,朋友的關心也是讓我走過這段日子很大的支持。

  兩個月之後,我終於可以嘗試吃固體食物,但身體還有很多部分需要跟進治療,也要定期到不同的專科覆診,包括腦外科、耳鼻喉科等。這次受傷更帶給我不少難以復原的後遺症,包括記憶力減退、反應遲緩、聽覺和視力受損等。雖然我大概一年後已經可以慢慢重投工作,但卻要持續服藥,一直到05年底。回想這段康復的日子,實在漫長,但我也慶幸自己能夠一步一步的走出來。經過這一「劫」,我深信只要我們有勇氣和信心,堅持不放棄,即使看似是很漫長的黑夜,也終必能夠經過,並且重見黎明。

  雖然我的小腦曾經受損,但如今一切已大致回復正常,而作為歌唱老師必不可缺的聽力,依然「極好」!這實在是一個神蹟。我為著沒有失去這份上天賜給我的禮物,為著仍然可以教學生唱歌,仍然可以享受我的工作而感恩。

重生之路

  很多人都說我簡直就是「死過番生」,這個形容我也十分認同,而且不單是我的身體,我整個人都好像「重生」一樣。因為在意外之後,我信了耶穌。信仰不但改變了我的價值觀,讓我發現原來有很多事情都可以用另一個角度去看。我在娛樂圈的日子不長不短,但已培養出「時刻警醒」和「防衛被人傷害」的心態;受傷後,信了主,反而學會包容和寬恕,不會自悲、自憐,更不會在是誰傷害了我的問題上糾纏。以前我比較主觀、自我、抽離;但信主後,我感覺自己與世界、與人的關係都親密了,並且懂得去欣賞別人更多,和真正的去享受生命。從前我會常常問:「為甚麼?」信主後才領會到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可以給我們學習、思考和成長的空間,所以能夠懷著欣然豁達的心去面對現實。漸漸就懂得人生原來有學不完的功課,因禍也可以得福。有人以為我是不堪意外帶來的創傷和痛苦,才去找一些信仰的慰藉,但我內心很清楚,若沒這個可怕的經歷,若沒有曾經失去過健康,恐怕我至今仍無法體會生命的真正價值和意義!

  喬宏叔曾經講過一句話,這話常常在我腦海浮現:「明天一定會來,但明天不一定有你。」對於我來說,每一個「有我存在的明天」也是一個恩典。所以我每天都懷著感恩的心走我今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