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已接觸基督信仰,夥著同是小學生的鄰居女孩一同上教會,唱詩歌、背聖經、玩遊戲,雖然教會給我的印象是快樂和友善的,卻沒有使我感到需要認真思考信仰。一年多後,因為沒有鄰居的陪伴,我也沒有再上教會,但對一句聖經十分深刻:「我來了、是要叫羊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及至中學年代,就讀的是一所Band 5的基督教學校,也讓我認識了幾位基督徒同學,但這個階段我仍覺得沒甚麼需要認真思考信仰,因為天大的事情有媽媽解決就足夠了。
完成學業後,媽媽巴不得我趕快投身工作,好幫補家計。在誤打誤撞下,我便考進了護士的行業。說來慚愧,在入行之先,我並沒有偉大的理想,也沒有照顧病人的豪情和熱誠,更遑論甚麼使命感。但感恩有神指引腳步,自我踏踏實實的進入護理行業,我便知道這是人生中其中一個最美好的安排。
記憶猶新,那是我第一晚值夜班的大日子。我在內科的急症病房工作,戰戰兢兢,提起十二分精神,對病人和上司的要求指點半點不敢怠慢。半走半跑了一整個夜晚,天將亮,終於有稍為休息的時候,坐在護士站清清腦袋,病房彌漫著的是稍為清醒病人的呻吟聲;神智不清病人的呢喃聲和不同儀器的運作聲音,空氣都充斥著疾病獨有的味道。
凝神看著護士站對面的病格,通常是安排最嚴重的病人住在這裡,以便觀察。今晚這格的病人全部都是放置了氣管導管,他們的胸部隨著儀器指揮一升一降,一呼一吸,全身都連著大大小小的儀器,測度時發出高低有致的聲音,長長短短的膠喉管如常地輸送養料和藥物。這一刻,我好端端的坐著、望著弱不禁風的病人,心裡被觸動著,我試圖想他所想,思他所思,這應該是認真思考人生的時候了。
死亡是甚麼,生命又為何?這刻躺在病床上彌留著的生命,除了機械式呼吸和規律的點滴輸送,還有甚麼?可有思想?可有感情?肉體靈魂最後何去何從?生命的彌留充斥著腦袋,感覺混沌,我渴望有一個清晰的解答。這個答案不徐不疾地在腦海浮現:「我來了,是要叫羊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自此,我對護理工作的意義,有更透徹的體會。
清早下班後,我不期然想起中學的基督徒同學。原來天父的安排早有奇妙伏線,好讓我認識生命。當我越認識信仰,就越發現人的渺小和不足;前幾年立定心志,要在聖經話語進深,要更認識這位生命的主,學效祂的樣式更多。我在教會中參與著基督教教育和短宣的事奉,期望與更多肢體能共浴於神的愛裡。
入行至今十多年,發現護士工作不再拘限於病房、病人與家屬,我現在的工作延伸至政策的推行與發展,有利前線同事履行護理工作時,有更好的工作環境。縱然工作崗位已跨越護士病人關係,但對信徒召命和實踐榮神益人的使命從未變改,再次感謝神差派我進入護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