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依舊:路遙需費力 日久見關心──社康護理服務起步

  曾幾何時,香港的西醫服務並不為華人接受,市民視醫院猶如衙門,醫生更被尊稱為「醫官」。到了六、七十年代,公立西醫服務日漸普及,醫院在市民心中的形像亦大為改變,因此服務供不應求的情況愈趨嚴重。面對「全院滿座」的問題,除了加快興建醫院、培訓醫療人才,還有甚麼方向呢?

何不早日回家?

  由於大眾都要求接受醫院的治療,住院病人甚至認為要完全痊癒才該出院。但事實上有一些病人無論留院與否,他們的康復進度也不會有分別。若能鼓勵和協助這類病人回家中療養,可讓病人和家人不至分開,也能多加照顧,而醫院的資源亦可運用得更有效率。

  1967年,九龍楊震社會服務中心在香港創辦了社康護理服務,後來陸續加入的有聖母醫院、明愛中心、聯合醫院和雅麗氏何妙齡那打素醫院,他們都算得是社康護理服務的先驅。推行社康護理服務並非單單為了紓緩醫院病房與門診的壓力,因為社康護士除了肩負對離院病人的護理工作,還要推動家庭健康敎育,因此社康護理其實是一個積極和進取的醫療發展。由於當年基層敎育程度偏低,如何按時服藥以至健康飲食與作息等健康常識,皆可以透過社康護士傳遞得更廣泛和深入。

遠道而來的關懷

  服務開展初期,由於病人以至醫生都在摸索,轉介個案雖然不算多,但基於財政問題,社康護士人手十分有限,所以工作亦算是繁忙。加上當年交通不便,雖然個別社康護理中心獲善長捐贈汽車代步,但仍不足應用;況且許多基層病人的居址都沒有道路直達,住在山邊寮屋以及露宿者更沒有地址可言,因此常常需要相約病者家人引路才能找到病人;加上服務範圍廣,這位病人住西環,那位病人住筲箕灣,護士們每天都要花上許多交通時間。並且那時候治安並不如現在的好,單獨上門的護士還要面對人身安全問題。曾經有社康護士在病人家中碰巧有賊人入屋行劫,幸而賊人知道護士要趕往照顧下一位病人,就匆匆離去,那該算盜亦有道罷。

  雖然西醫和護士過去予人的印象總是那麼嚴肅,有人甚至形容他們惡,但社康護士的服務卻很快就被接納了,他們與病人和家屬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因為在病人出院之前,社康護士已經開始接觸病人和家屬,向他們介紹回家後所接受的護理計劃,減少他們的焦慮,讓他們感受到護理人員的關懷。由於社康護理在外國較早流行,所以在香港發展初期,也有由英國請來的外籍護士參與訓練及推動,並親身到病人家中護理。一位遠道而來經驗豐富的外籍護士,進到基層市民聚居的社區,照顧一位病人,並以粵語關心病人與家屬,怎不令人感動。

沒有牆壁的醫院

  十年開荒,服務雖然得到病人肯定,但初期的社康護理服務一直依賴捐款維持,發展難免受到限制。因此早期每所機構的社康護士都屈指可數,他們雖然接受了培訓,但合格後亦未必能全時間參與,因為他們往往要兼顧醫院的護理工作,但每位護士一天仍可以探訪人五至八位,可見他們的工作能力與壓力。

  在社會支持下,政府經過多年的研究與觀察,亦終於認同這項服務的成效。在1977年開始補助這項服務,半年之後,除了全面資助服務外,更肩負起培訓工作。數年之內,全港社康護士由十多人增加至三百多人,而每年上門探訪病人的次數亦由4萬次上升至超過11萬次,受惠病人數目亦由5千增加至7千。當年上門每次服務收費只是五元,但若病人的財政有困難,仍然可申請減免,真的是價廉物美。

  能夠將專業護理和保健知識從醫院帶進病人家居,讓他們安心在家療養,甚至漸漸康復,有人認為這正是「無牆醫院」的精神。醫護受訓的目的,固然是為了照料病人,但其實病人最信任的,始終是身邊的親人。面對頑疾,有時候醫護與病人都無能為力;能夠讓病人回到親人身邊,躺在熟悉的床舖上,有家人噓寒問暖,再加上社康護士定期探訪,豈不更符合醫「療」的本意嗎?

心得其法:養狗唔簡單

  陳先生的兒子很想在家中養狗,除了照顧的問題之外,陳先生更想知道有關飼養狗隻的法律問題。

居住的地方

  首先,我們要注意的是居住的地方是否容許飼養狗隻。因此應查閱居住地方大廈的公契,從而確認能否在家中養狗。

  此外,亦應聯絡管理處,查詢在居住地方的「公眾範圍」,如大廈走廊、電梯、平台花園及會所等等,攜帶狗隻方面是否有所限制。因為有些屋苑雖然准許養狗,但卻會限制狗隻進入某些公眾地方。

防疫注射及領牌

  法例規定狗隻滿五個月大後,均須接受預防狂犬病注射及領取牌照。狗隻接受預防狂犬病注射及植入晶片後,狗主可獲發一張「狗隻牌照」。牌照有效期為三年,期滿後須重新注射防疫疫苗及重新領牌。狗隻牌照不能轉讓。若狗隻易手或狗主住址有變,狗主須在5天內通知漁農自然護理署。沒有為狗隻領牌,可被判監禁6個月及罰款港幣$10,000元。

管束狗隻

  法例規定狗隻在公眾地方必須有適當的牽引及控制(例如利用狗帶)。如果狗隻咬人,狗主必須立即到就近的警署報案,並穩妥地隔離該狗隻。除非狗主能證明他已採取一切合理措施防止狗隻咬人,或狗隻受到狗主以外的人故意激怒,否則狗主除了要被罰款外,還可能要面對被狗隻咬傷者提出的民事索償。

  曾有一宗案例,一名狗主的四隻狗襲擊另一名進入公用天臺的租客,狗主被裁定須負責。案中的狗主居住於頂樓(天臺下一層),而她容許狗隻隨意在天臺活動,以致狗隻認為天臺是牠們的地盤。法院裁定,任何合理的狗主都應意識到,狗隻會攻擊進入天臺的陌生人,就像攻擊擅自進入其家中的陌生人一樣。狗主沒有採取預防措施,例如在放狗前檢查天臺有沒有人,因此被法院裁定狗主疏忽而判罰。

  另一宗最近的案例,一名九歲男童在沒有家長陪同下到同學家中玩耍,被同學家中飼養的狗隻咬傷。法官認為,一個合理的狗主理應預見到,初次到訪其家中的兒童,在沒有家長陪同的情況下,可能不知道如何適當及安全地接觸狗隻,也未必能像成人一樣謹慎。因此,狗主有責任採取預防措施,例如指示傭人看管狗隻。因此,這個狗主亦不能倖兔。

  此外,法例亦有規定,除豁免情况外,大型狗隻(體重20公斤或以上的狗隻)在公眾地方必須以一條長度不超過2米的狗帶穩妥地牽引,或用一條長度不超過1.5米的狗帶,以不會對公衆及動物的安全,及對該狗隻的福利構成危險的方式,穩妥的縛在固定物體上,否則亦可能被檢控。

  狗主亦有責任處理犬隻在街上留下的糞便,違者可被判定額罰款港幣1,500元。如果狗隻發出的噪音對人構成滋擾,狗主亦可能受檢控。

狗主的責任

  上述是一些最明顯的法律問題,然而陳先生一定要明白,飼養狗隻是有責任的。除了不能觸犯法律之外,亦要確保居住的環境是適合所選擇飼養的狗隻,並能夠付出足夠的時間照顧狗隻一生一世,否則切勿輕舉妄動。

關心健康:痛如風,來無踪

  痛風是「嘌呤」代謝紊亂所致的疾病,臨床表現有:關節紅腫熱痛反覆發作、血液中尿酸增高,日久甚至會令關節畸型、出現痛風石及腎臟病變。

  嘌呤是一種有機化學物,無色結精易溶於水,在人體內嘌呤氧化而變成尿酸。

  人體嘌呤來源於飲食及體內合成,其代謝產物為尿酸,當體內尿酸產生過多或腎臟排泄能力不足,則產生高尿酸血症。臨床可分為兩期。

  1. 急性關節炎期:患者多在感染、勞累、飲酒及進食富含嘌呤的食物等誘發,通常在半夜突然發病,因關節疼痛而驚醒,初時為單關節炎症、以足大拇趾和第一蹠趾關節為多見,其次為其他趾關節,及踝、跟、膝、腕、指、肘等關節,偶有雙側同時或先後發作,局部關節紅腫熱痛及活動受限。同時伴有發熱,血細胞增高,血沈增快,一般經數日或一至二周後自然緩解。
  2. 慢性關節炎期:由急性關節炎反覆發作而來,多個關節受累,發作較頻,緩解期縮短,疼痛隨病程進展而加劇,甚至發作後腫痛也不完全消失,並在關節、腎臟及外耳的耳輪、對耳輪、蹠趾、指間和掌指關節等處的皮下出現痛風石,即尿酸鹽結晶,關節出現畸型及活動受限,病者常伴有腎功能不全、腎性高血壓等病。

  對痛風病人來說,飲食調攝最為重要,限制膳食中嘌呤的攝入量,避免高嘌呤食物,如動物內臟、骨髓、家禽肉類及豆類、蘑菇等。控制蛋白質攝入量。忌煙酒和刺激性食物。適當減肥,多飲水、多吃鹼性食物如海帶、白菜、芥菜、黃瓜、茄子、蘿蔔、番茄、馬鈴薯、洋葱、綠蘆筍、桃、杏、梨、香蕉、蘋果等,以促進尿酸的排泄,同時防止尿酸結石的形成。避免情緒激動,進食定時定量,並要勞逸結合。

  痛風患者可用新鮮百合約80克,長期服用,亦可加入大米煮成粥。因百合含有一定量的秋水仙鹼,對痛風性關節炎有一定的防治功效。

  亦可試用馬鈴薯、胡蘿蔔、黃瓜、蘋果各等分,切塊搾汁、可加少量蜂蜜調味,每天飲250cc,有利尿和降低血尿酸作用。

關心健康:點只痛到入心

  台灣選舉中,連戰的兒子受槍傷,他說子彈傷及兒子的身體,却痛在他的心裡,在美國身繫牢獄的馬多夫在監獄中聽見長子上吊身亡,他說自己好比腹部中槍。這是由衷之言嗎?何解兒子的遭遇會引至父親心和腹痛?曾經目睹親愛的子女受壓力或被病痛煎熬的父母,肯定認同連戰及馬多夫先生的感受。

  兩位父親以及天下間的父母親,其實都是「有心人」,這個「心」字其實包含了無止境的愛和關注,無條件的承擔和分享的一種感情。這種情源自人類的腦袋(Brain),因此,從科學邏輯來說,痛由心生實應改為痛由腦生。

腦也可以知痛

  要實際地回答這個問題,定要從腦的科學說起,一個亳不起眼,重約1.4公斤,貌似冷卻了的一團脂肪,竟然蘊藏著1000億神經細胞,隨著功能磁力共振(fMRI、量子掃瞄(PET、腦電圖(EEG)、腦磁電圖(MEG)的發明,腦神經科學家正逐步揭開這個人類最神秘器官的面紗。神經細胞的樹突(dendrites),通過生刺 (spinogenesis)不停地與鄰近的細胞接駁,複雜的環路形成後隨着環境的影響而不停改變,令人驚嘆的就是這些細胞及環路竟然主宰著人體的許多生理機制,衍生各類型的感情,記憶及思想,從而主導個人的行為。

  科學家在一個實驗中用電擊加諸一位女士的手背,同時用腦掃瞄檢查她的腦部,隨著痛楚的出現,訊號也出現在與腦有關的部位,證明腦是痛神經環路一個重要的部分。跟著找來她的愛侶,並施以同樣的電擊,模擬電影中對親愛的人進行酷刑。很奇特,同樣的訊號竟然出現在並未受刑女士的腦掃瞄,目睹愛人受折磨,惻隱之心,竟然引起腦神經活動,導至痛的產生。

  痛是一種複雜的現象,不同範疇的科學家從不同方向研究,得出似乎一樣的結論。痛楚並非純是 一種官能上的感覺,痛的體驗會影響人對痛的感受。現階段腦神經科學已經知道腦是一個接收五官訊息(包括痛楚)的中央糸统,同時也是處理情緒及衍生感受的一個器官。

情緒失調也會影響痛的接收

  很多研究都顯示,抑鬱症及焦慮症的病人,特別多各類型的身體不適,原因何在呢?因為抑鬱的人看甚麼都負面,焦慮的人對任何事都會特別敏感,故此當他們遇到痛症時都會有較大的反應。而情緒失調的病人,亦會因為腦內化學物質變化,令他們的痛覺神經特別敏感,使痛楚加劇,故此會經常感到頭痛、頸痛、腰背痛、四肢痺痛、腸胃不適、小便刺痛等等。若他們遇到其他痛症,如類風濕關節炎等,更會覺得特別疼痛。困擾之下,他們多以為純粹是身體出現了問題而四出求醫,並做了一大堆複雜的檢查,結果通常也找不到問題所在,惹來更多的焦慮及困擾,倒過來再損毀神經細胞,引起更多的身體不適,做成惡性循環。

  雖然背後理論很複雜,而科學家亦未完全掌握當中的概念,幸而近年亦有很多新藥物經過臨床研究證實,能夠有效改善與情緒失調相關的痛症。例如血清素調節劑或抗抑鬱藥等,此等藥物不單能舒緩痛症,亦能改善病人抑鬱或過份焦慮的情緒,達到一石二鳥之效。即使病人並無情緒病,但患上這類由腦神經系統引起的痛症,醫生亦會處方這類藥物,所以病人不用擔心,以為醫生誤診自己患上情緒病,更不要抗拒服藥。

  然而,我們需要知道痛症其實是一種很複雜的病症現狀,成因可以說林林種種都有,包括生理引致的痛症,又或是心理,甚至是工作壓力或生活模式所引起。所以當發現有持續痛症出現時,最好還是請敎醫生。很多臨床個案顯示,當醫生需要找出某個痛症的真正成因時,往往要從全方位著手,包括患者的病歷、家族史、生活狀況、工作環境,甚至人際關係等。

*王醫生現任腦學科研(Institute of Brain Medicine) 執行秘書

院牧心箋 – 26

洪先生:

  初見你坐在床邊時,你的坐姿雖是那麼漫不經心,你的眼神專注於報紙,但當我走近時,你立時處於一種戒備的狀態。而你的太太一直安靜地坐在你對面的椅子上。

  「你是誰?院牧?」

  在你面前的這個院牧心裡想﹕「這並不是一個好時機,可能不宜開展一段關懷牧養的關係,只能淺談。 」但仍希望知道眼前這個「大嚿佬」的身體發生了甚麼事,好讓自己留下一句祝福和問候。就這麼一問,意想不到的事情便發生了。

  「院牧,你曾見過這樣的腫瘤嗎?」

  「嚴重嗎?」

  「會不會是癌症?」

  你接連問了我三個問題,作為院牧的我,實在無法即時給你任何你想要聽到的答案,但卻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我聽到你對自己病情的擔心和憂慮。 」強壯健碩的你,從來沒有患過甚麼大病,「癌」這東西就是連想也沒有想過,怎麼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是駕駛早更的小巴司機,星期日也要開工,所以能夠早點放工便會早點回家,這就是我休息的時間了!」

  「如果我一生就是這樣完了,我覺得自己沒有好好珍惜、也沒有好好度過每一天呀!  」接著你便偷偷看了身邊的太太一眼。

  與你相處到這一刻,你給我的印象並不是我初見你時的那模樣,你是那麼在意你的生命,你對自己的生活有反省,你更在乎你眼前的人。我實在欣賞你的坦誠和率真,並不隱藏自己的心事和感受!事實上,有時生活實在逼人,有時一天過一天的日子實在惱人,因此我們不會、也不願停下來想一想,甚麼才值得我們珍惜?但當危難或病困來臨,卻帶來一個生命的轉機,讓我們可以曉得甚麼是生命中最珍貴的人和事;但願你能和最珍惜和在乎的人分享你那獨有的坦誠和率真。

  還記得當日我提出為你和你太太祈禱的那一刻,我腦中曾有剎那的念頭閃過﹕「你會願意和我一起祈禱嗎?」我冒著被你拒絕的可能,開口問你的意願,你竟欣然答應,我真的感到意外。在禱告中,我向神祈求,希望祂能幫助你們切實認識,在你們的生命中,已經擁有一份非常重要的禮物 —— 愛,這是祂賞賜給你倆的。當我張開眼睛再看見你們的時候,你們面上那有默契的笑容告訴我,你們已接納了我的禱告和感恩。

  最後我還要多謝你,你的坦誠和率真感染了我,讓我學習勇敢地多問一句;也提醒我,看人不要單看外表,更是要看內心的。

     麥院牧

解開心結:預備自己、等待新生

  相信不少香港人都聽過不少關於器官移植的報導,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要算09年1月的活肝交叉移植、去年8月的心、肝移植,而最近海關關員在同袍的慷慨捐肝下得以重獲新生更是城中佳話。這些報導,除了顯示了本地醫學技術發展的先進和醫療服務的全面外,還令人深深感受到人間有情,市民中不乏品格高尚的人士。

  但是,究竟有多少人在看罷這些動人心絃的故事後,會仔細想想其實假如有更多的人願意在死後捐出仍然有用的器官的話,本港便不需要經常有健康的人士冒著生命危險和承擔手術後健康可能受影響的情況下而進行活肝移植。 此外,其實只有肝臟、腎臟兩種移植手術可以用上活人捐贈,其他器官移植(例如心、肺等)都需要在死後捐出器官才可以進行移植手術。現時本港仍然是以一個以家屬意願為依歸的「屍體器官移植制度」,所以即使部分的腦幹死亡人士已登記捐贈器官,而其器官亦仍然適合作移植用途,但若他的家屬表示反對,捐贈手術依然不能夠進行。

  正因為器官移植如此難得,病人若經醫生診斷其病情已進入末期(即器官衰竭)並需接受器官移植才可以延續生命,實在不難想像他的心情會是如何難過,心理壓力是如何沈重。病患已帶來身體上的苦痛,也影響日常生活、工作、經濟、情緒、社交。再加上器官移植是可遇而不可求,因此,病人大多會感到絕望、消極、悲觀。

  在這種情況下,病人出現氣餒、無助、無望等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若要把握器官移植的機會,病人更要理智地採取積極態度,盡力維持身體的狀況,為移植作好準備。病人可考慮以下積極而有建設性的事情:

  1. 遵守醫生的指示,實踐服藥、飲食、運動、休息的建議。
  2. 向其他病患者學習克服困難的心得,也吸取他們犯錯的經驗或敎訓,避免重蹈覆轍。
  3. 掌握有關移植手術的資料,包括了解整個手術的性質、風險、手術後可能出現的後遺症、以及在康復過程上需配合和遵從醫療隊伍指示的各樣事宜,從而作好相應的心理準備。
  4. 保持跟親友的聯繫,因為他們可以在心靈上發揮很大的支持作用,能減輕病者的消極感覺。在有需要時,更應尋求身邊親友的幫助,切勿害怕會成為他們的負累,因為這也是一個讓他們學習關懷他人的好機會。當情緒低落時,嘗試想想他們,了解他們希望你怎樣生活。
  5. 盡量繼續參與自己有興趣的活動,以保持輕鬆的心態,減少因焦慮、避免擔心等負面情緒影響睡眠。
  6. 避免沈溺於想像有關患病的事,因為氣餒、沮喪、終日自怨自艾、鬱鬱寡歡,只會令情緒日益低落,對應做的事情失去動力,不但對病患起不了絲亳的正面作用,還會拖垮自己的鬥志。應學習好好的處理並駕御負面的想法,盡量不被它們征服自己。
  7. 嘗試把病患看作為一種挑戰,考驗自己的應付能力。試試努力忍耐一下,也許你會發現随著時間過去,原來自己可以應付過來,這樣想法和感受就不一樣了。
  8. 保持樂觀、對未來抱有希望。獲得器官移植的機會雖然不是自己可以爭取,但信天無絕人之路,順其自然,盡自己的努力做好本份,說不定才會天從人願呢?!
  9. 假如你有親友願意為你作活肝或活腎捐贈,感恩之餘,亦毋須過度為對方擔心,因為醫生必定已經評估風險才會進行,所以只應該表達謝意和與捐贈者互相支持鼓勵,以期共同努力達致手術成功。

  另一方面,決定要作活肝或活腎捐贈手術的人士,不論是經過一段時間深思熟慮後抑或是在緊急情況下作出決定的,都必須對整個手術的性質、風險及後遺症等有適當及詳細的了解。更要明白自己的捐贈跟手術的成效並無必然的關係,但卻絕對是給與接受者一個難得的機會。捐贈者也應先考慮個人的家庭環境和經濟狀況,並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才可作出這重大的決定。

病癒隨心:心𥚃有一份平安

  09年9月,我正懷著四個月身孕,並繼續如常上班。一天早上,我突然對一些慣用的英文字完全不能理解,而早前我也發現自己的記性驟降;於是心知不妙,立即到診所求醫。經診斷後,醫生認為我的情況相當嚴重,並於當日下午安排我到醫院接受詳細檢查。

  檢查後發現我的左下腦有一個約4厘米直徑的腫瘤,醫生初步認為是良性的,但必須要做切除手術,再作化驗。雖然理性上我知道有需要做手術,但心裡卻十分不願意,因為我很擔心會影響胎兒的安全。經過多番掙扎,我終於也同意開腦切除腫瘤。感恩的是,為我動手術的醫生和照顧我的醫護人員,他們都很小心處理我的情況,並安排我在獨立的房間,盡量減少胎兒受到其他病人X光檢查的輻射。我感謝天父為我預備了這麼細心的醫療團隊,祂實在顧念我的需要。

  當我以為惡夢已經過去,怎料手術後一個星期,主診醫生來到病床前,告訴我原來腫瘤是惡性的,他還說我不能繼續懷孕。他說完這句話後還細心地解釋我的病況,但我甚麼也聽不入耳,一想到不能再懷孕時,我便立即哭起來,甚至失了控,結果醫生也給我激動的情緒嚇跑了。原來醫生早已把這惡噩告訴我的丈夫,只是他仍不知怎樣告訴我。當我開始接受這個壞消息後,便要面對一個兩難的抉擇。醫生說若我不接受化療,恐怕胎兒還未出生我已不在人世;若我接受化療,還有機會多活大約一年。其實對我來說,兩個選擇都是同樣的「壞」,但最後我也決定把胎兒交到天父手上,不是因為要自己活命,而是希望可以盡量延長生命,照顧還未到兩歲大的女兒。記得當我和丈夫與胎兒告別的一刻,若不是心裡知道他已在天父的懷裡,我真的不能面對分離的痛苦。更要多謝牧師及院牧們的陪伴和安慰,讓我們能在整個告別的過程中感受到從神而來的安慰!

  完成了個半月的化療及電療後,2010年初如常工作。但到了3月腫瘤又再出現。雖說已有心理準備,但仍然很難接受,更沒想過自己真的要走到絕望的一刻,因按傳統治療之舊有數據顯示,復發患者平均存活期只有三個月。但神沒有撇下我,在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祂為我預備了另外兩位醫生,他們對這類罕有的腫瘤有專長的研究,而且建議我再次進行手術和試用新的標靶藥。他們積極的態度給了我信心,而神也保守我再次死裏逃生。由復發到現在,我已足足活了9個月,而且停藥後到現在也沒有再次復發的跡象。

  我的家人都為我感恩,我的母親、丈夫及家翁和家姑更相繼信了耶穌。因著天父與我同在,從病發到現在,我心裡都有一份平安,我更鼓勵家人和朋友,與我一起積極地面對。雖然身邊的人都不會願意見到我的情況轉差,但對我來說,即或真的要離開,也是回到天堂裡去,這在我看來也是一份恩典。但我仍會樂觀地活好在地上的每一天,並與人分享天父的慈愛和好好照顧我的女兒。

醫心直說:黃伯——尊貴的稱號

  多年前,紓緩治療病房來了一位行乞數十載、年約六十多歲的末期肺癌男病人,生命餘下的日子不多。他蓬頭垢面、目光呆滯、面容拘束,經過初部身體檢查和精神評估後,發覺他神智正常、對答清晰。他將携來大包小包的行李、牀邊櫃和椅子築成一道防衛線,把自己圍攏起來,就像是要把自己跟其他人分隔開似的。

  藥物紓緩了他的胸痛和氣促,一個早上,我問他是否願意讓我們協助他沐浴洗頭,想不到他竟然表示願意,而且十分合作。風餐露宿大半生的他,身體比較骯髒,但我們並沒有嫌棄,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清潔身體,使身上積累經年的異味漸漸退去。隨着身上異味的消失,嘗透世態炎涼的他,面上的木訥與拘緊開始淡化;醫護人員的服務態度敎他感到自己與一般病人無異,他開始變得從容。

  一天,他吃過早餐、梳洗後坐在床邊,我剛好走過他身旁,留意到他的樣貌原來五官端正,我便遞給他一面鏡子,跟他說:「黃伯,今天你的精神不錯哇!來!看看自己整齊的模樣。」聽到我稱呼他「黄伯」,他似是有點愕然,好一會兒,半帶疑惑地接過我手中的鏡,端詳著自己鏡內的模樣。頃間,嘴角漸漸展露了一絲含蓄的微笑。至少在那一刻,我知道他是快樂的。我繼續跟他說:「你笑得很好看啊,今天覺得怎麼樣?」從那陣子起,我們開始有了對話。醫護隊工的照顧配合藥物治療,黄伯的痛楚和氣促減少了;後來,他因聽到福音,後來信奉了基督敎。不知不覺間,行李一一挪開,他心裡的牆也隨之溶化,與別人開展了溝通。

  一個下午,他突然感到氣促,吃過止氣促藥水後,彎著腰,垂下頭,用雙手緊抱著雙膝坐在病床上,看到他不安的表現,我嘗試把床調高,讓他舒適地半躺著,減輕不適,可是他不同意我的專業判斷;他告訴我這樣坐在病床上才最舒適!「黃伯,原來這樣姿勢對你來說是最舒服的,多謝你敎曉我怎樣幫你!」我把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半晌,他抬起頭來對我說:「姑娘,我的大半生,受盡鄙視,沒想到,患病入住醫院,竟然有一群醫護人員,這麼用心地照顧我。還有,我感到最高興的一件事,就是你們叫我『黃伯』。多少年來,從來沒有人這樣叫我。『乞丐』、『老乞丐』就是我的代號 …… 被尊重是可貴的;重拾失去多年的自尊,你可知道我有多快樂!」黃伯的眼中,淚光閃爍。

  隨口一句稱呼,只是人與人交往最基本的禮貌,想不到卻使行乞多年的長者,在人生最後的階段,尋回被埋葬已久的尊嚴。這是我抱著平常心服侍病人所意料不到的收穫。我領略到每個病人都是獨特的,都應該被尊重的。

打開心窗:時間寶箱

  2009年倒數的最後幾天,八歲的A仔忽發奇想:「媽咪,不如我們一起寫下新年的願望,然後放在『時間寶箱』中,明年完結時再拿出來,看看誰的願望成真……」於是, A仔、爸爸和我各自在小紙條寫下了願望,為保持神秘,大家都不准偷看。

  十二月底的某天, A仔提醒我們:「還記得你許下的願望嗎?有沒有成真呢?」我才記起了屬於我們的「時間寶箱」。眨眼間, 2010年都過去了,如往年一樣,發生了很多事,仿如昨日,卻又來不及細味;有些東西失去了,卻也得到了很多。

  年初搬到新居,正式來一個舊生活的「盤點結算」。地方太少,物事太多,不能完全留住,只好打包成回憶,好好存放在腦海的深沈角落。

  年少時像戀物狂,甚麼東西都好像充滿意義,載滿感情,似乎覺得若扔掉了,連附帶的感情也會消失。於是盡可能將一切留住、收藏,企圖為未來充滿可能的自己擴展美麗的版圖。

  很多事情是要到年紀漸長才能有所體悟,時間流沙的經年沖擦之後,真正在意的自是長存心底;忘掉,被忘掉,恐怕是不值留戀 ── 我如是安慰自己,也如此,能對過去寬容。

  年終回望,數算日子,還是感恩的多……

  有些日子不易過,但在軟弱中,更會懂得從生命力量的源頭支取力量,親近天父更多;壞消息會在毫無預兆中忽然臨到,親愛的朋友陸續被癌魔纏上,我們禱告、守望、互相支持,記念各人在生命不同階段中相知相遇的情誼;A仔的學習愈見複雜忙碌,G女轉眼快要參加報考幼稚園的遊戲,忙碌的媽媽在照顧孩子和打點家庭之中幾乎遺忘了自己。孩子的成長高度,見證了時間的刻度,能夠在寶貴生命的培育中有份,我感到深切榮幸……

  今年,或以後的數年、十數年,我們又會將新的願望投進「時間寶箱」。然後數十年後的某天,當爸媽都隨時間流沙前往另一個世界,A仔忽然心血來潮,和他的孩子從舊物堆中找回這個封塵的寶箱,逐一翻開裡面的小紙條,細看那些哪怕是已經成真或尚未實現的願望,我深信,他們必然會為我們曾一起經歷的生命,深深感恩。

打開心窗:四季

  生活在香港,或會覺得春天太潮濕,夏天太熱,冬天又寒凍,最好的就是秋天。按自己的感覺,也認同這樣的說法。但轉念再想,其實這也是成年以後,更可能是步入中年之後才有的感受和想法。

  童年時,好像沒有甚麼季節的感覺,一年四季,不論冬夏春秋,晴雨日夜,都覺得一樣好玩,季節怎樣,天氣如何,從不當一回事,愁的只是沒有伴兒。那些日子住在新界,父母都忙於生計,村中孩子多的是,放學後,三扒兩撥做完功課,就會結伴尋樂。最喜歡玩的叫做「捉依因」,如今想來,也許是“捉伊人” 吧!但是那時童心無邪,男男女女追追逐逐,都不會有人訕笑;或是拍公仔紙、打波子,男孩子更會到山邊捉「豹虎」(其實是一種小蜘蛛,用來作互鬥比賽);也有踢足球,或到山邊溪流玩水……,總之不識天高,只知地厚。不論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晴天、雨天,甚至打風天,對於我們都是一樣。

  只是年紀長了,活動形式和空間反而縮小了,大部分時間都在戶內,而且是有空調的房間。甚至連興趣都變得靜態,即使偶爾行山、運動,也挑剔時節地點。因此對季節的變化才顯得敏感,以為四季之中,只有得秋天才是最好。其實「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聖經 • 傳道書3:11) 因此春夏秋冬理應各有各好。如此一想,才發覺自己不是長大了,而是縮小了,「小」得連小孩子也不如。他們有靈活的適應,可以隨意歡天喜地,不論寒暑雨晴都能享受天父所創造的世界。反而長大了,卻常常埋怨天氣,真是不該,也是不智。

  歲月催人是自然的規律,生活節奏的改變也無法避免。但人老卻可以心不老啊﹗耶穌更指出,我們若不回轉像小孩子,就不能進天國!若小孩子可以不分四季,樂在其中;那麼如今身體雖然「老」了,但若仍有小孩子的心,對人生四季——生、老、病、死;心靈的四重奏——喜、怒、哀、樂,豈不也一樣可以嘗個滋味嗎?如果孩子可以把春夏秋冬當作一季;我們成年人為甚麼不可以把生老病死視為一樣?在其中經歷喜怒哀樂的變奏,從而得著生命的整全與成長?

  雖然年紀上已青春不再,但心境上卻越來越有還童的傾向,也越來越發現耶穌說要回轉像小孩子的可能性和重要性。我想,這也許可以作為「重生」另一種的詮釋。因為生命不該是過去式,而是永遠的現在進行式——把握生命的本身與生活的當下。